十二章 一[第1頁/共2頁]

他入迷地看著我，半晌才笑了笑，暖和地說:“周幽王為博才子一笑，不吝烽火戲諸侯。我不過射歪了幾箭就能讓你如此高興，我歡暢還來不及，如何會活力。”

因為他的好脾氣，我肆無顧忌地欺負他。他唸詩，我要他解釋給我聽，用心說他解釋錯了，跟他胡攪蠻纏；和他下棋我老是輸，輸得急了，就用心引開他的視野，趁他不重視拿掉他的白子，換成我的黑子，看他迷惑地望著棋盤，我咬著嘴唇暗笑；他學箭學得很快，固然還射不脫靶心，但已遠遠超出我的預感，我偶然就用心跟他拆台，讓他的箭飛出靶外，然後煞有介事地獎懲他，他老是一臉無辜，無可何如地說:“有你如許的師父嗎？”

馬車愣住了，我下了車，走到攤位前。杜玉郎也跟著下來了，站在我身邊。我蹲下身仔細心看了看，這些東西並不好，在西域隻是便宜貨，之前我不會瞧在眼裡，可現在看著卻件件都感覺親熱。我看了好久，終究買了一件。杜玉郎看著我買的東西，半晌無語。

他帶著我到處閒逛，逛膩了就待在他的鋪子裡，除了操琴吹笛，他還教我下圍棋，念樂府詩給我聽，我叫他在院子裡立了一塊箭靶，教他射箭。一開端他的箭毫無準頭，箭箭都冇上靶，連我們屈月的小孩子都比不上，我笑話他，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好啊。”

我晃了晃手裡的彈弓，說道:“彈性差了一點，不過還能姑息。”

這些日子我們的友情飛速生長，我過得非常高興，他彷彿也很喜好和我在一起，即便我擺瞭然欺負他，裝出一副嬌憨樣或者惡霸相跟他耍賴，他也隻是笑，看我的目光如水似的和順。

我們乘了馬車去，顛末一條街道時，我看到街邊有很多人擺攤賣東西，乃至另有從西域來的販子。在一個突厥人的攤子上擺著各種百般的刀、弓箭，銅製的器皿，彩色的珠串，以及一些西域常見的小玩意兒，我叫了一聲“泊車”。

“我也打過鳥，還打過沙鼠、小狐狸，小狐狸打不死，隻會打昏，我家裡就喂著一隻狐狸，是我找了好幾個月纔打到的，狐狸可奸刁了，不輕易打到。”

這一天，我讓他帶我去個好玩的處所。他想了想，說:“我帶你去暢春園看歌舞可好？”

“這是彈弓啊，你冇見過嗎？”

永泰有事回宮，一去就冇有返來。我藉口養病，持續留在了玉清觀，幸虧李琰一向對我漠不體貼，彷彿已經忘記了我這個名義上的太子妃，讓我得以在玉清觀隨心所欲地住了下去。道觀裡冇人管我，我便每天溜出去，偶然候騎馬到四周的村落玩耍，偶然候進城去找杜玉郎。我大部分時候都在杜玉郎那邊，一來他是我在長安城裡獨一的朋友，二來跟他在一起很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