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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林父如同風中搖擺的殘燭，老淚縱橫，無聲哀泣。

無數人從店鋪，從家宅，從門路旁，從巷子裡走出來，跟在了林家父子身後。

咚――

冇有人挪步。

她想了想，從將倒蓋在桌上的茶杯翻出三個，排成一排。

她緩了緩，聲音非常沉著：“還好這裡是受國師府恩德最多的京都，國師神格夙來穩妥，這一次大師固然有怨有不解, 卻也冇有到最壞的程度。”

餘初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我話還冇說完呢，急甚麼。”

還冇有走遠的世人聽到了有哭聲從林家傳來。

故意直口快者：“可他狀告國師大人強取豪奪逼死胞姐，就是告了又如何……”

她將彆的兩個杯子放在桌子邊沿，手指在不遠不近的位置上悄悄的扣著，彷彿隨時籌算把彆的兩個杯子推下地：“如果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出事的話――”

“本日是小女頭七，本來我想著，等過完頭七，明日拖著這身殘軀去擊登聞鼓，也好為小女的死儘極力。隻是小兒至孝，先我一步而去。”

林父回到家中，將板車拖到後院，在水桶前蹲下，舀了一勺淨水給本身洗臉洗手。

“咚――”

他們跟在板車的火線，冷靜地，一起送行。

……

林家小弟擊登聞鼓的事情，冇到中午，就傳遍了全部京都的大街冷巷。

這個讚歎林氏的風骨：“有其姐必有其弟，林家的風骨，讓吾等佩服。”

不管是販夫走狗，還是後宅女子，不管是高堂官僚，還是一介白衣，無數報酬之動容。

“咚――”

淒厲絕望的哀鳴聲混著鼓聲，彷彿在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迴盪。

但是本日，全部城南都聞聲了震耳欲聾伐鼓聲，拖著倦怠的身材的人紛繁停下了手中伴計，有些不成置信。

落日欲垂的時候。

上麵躺著一具屍首，白布掩麵，隻要暴露來的手，才氣讓人探知到，剛死去冇多久的人，如何的年青。

擦了擦眼淚，再出聲還是是安慰彆人:“我的一雙後代至純至孝，泉下有知，也定然不肯連累彆人，一會兒國師府就要來人了，諸位請回吧。”

餘初：“……”

這一夜，林家火光四起。

等大門關上。

然後翻出第四個杯子壓在了名字之上，半懸空在桌沿，看著搖搖欲墜。

同業的孩子仰著一張稚嫩的臉：“爹，登聞鼓是甚麼？”

林父自焚於家中。

“林女人一介女子，又潔身自好，一身骨氣。”餘初拿起第一個杯子放在桌子邊沿，悄悄一放撥弄手，“哐當”一聲，杯子碎了一地。

憐憫為求一個公道甘心去死，卻必定冇有任何成果。

有人開端往外撤。

是啊，又如何？

四周的人再次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