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子規泣42┇梅夢重逢：一念成滄海，一眼化桑田[第1頁/共2頁]

他喃喃反覆這一句，筆尖停頓，按捺不住狼籍的心神，他緊緊閉眸，像是在不竭警告本身：“無稽之言……勿聽……”

她渾噩著喚他好似夢話，他當即心領神會，溫和笑道：“公主您放心和太傅說話，棲梧先退下了。”

幽夢神采一鬆，淚水一時充公住滑落了下來：“多謝皇兄成全……”

她點點頭，清算好表情，門口保衛也自發讓開，放他們出來了。

說罷就要回身進樓，卻因為喜極而泣忽感暈眩，腳下一個不穩，幸虧鳳棲梧和順扶她一把：“公主莫急，棲梧陪您一塊上樓。”

幽寂彷彿被一針見血，心虛之下敗退的目光忽地就有些無處安設。

他的確生得風韻俊美，彷彿攬儘了日月光輝。或許正因他這份冰雪寒梅難以靠近的脫俗，纔會對世上的女子產生致命的吸引力，乃至是幽夢如許傲然於世目空萬物的女子，也心甘甘心腸在他眼中沉湎……透過她凝睇成癡的雙眼，那一刻鳳棲梧終究悟出了她心目中的愛情，有著冰棱般晶瑩剔透的純粹。

“殿下本身也是脾氣中人，無妨撫心自問，您會因為不相見，就停止心中的馳念麼？”

幽夢聽著亦有些難以矜持，以是一言不發，終不及幽寂龐大的眼神落在她臉上：“你真的很想見他？”

屋簷上積雨淅淅瀝瀝打落階前，濺起一聲一聲的空靈，幽寂卻失神長立，彷彿再也聽不到外物的喧嘩，統統彷彿都變得不再首要，不再喧華，六合之間隻要他一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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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氣惟危，道心惟微，惟精唯一，允執厥中。無稽之言勿聽，弗詢之謀勿庸。”他執筆摘錄此句，莫名地心境不寧，“無稽之言勿聽……無稽之言勿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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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般始料未及地呈現在視野裡，帶著她柔腸百轉的笑容，有千言萬語蘊於眼底，似一片脈脈停頓的滄海桑田……

她緩緩，迎著他視野抬起雙眼，噙著淚，悄悄翕動嘴唇：“有些話我必須奉告他，如果不說，他是以曲解我的情意，我會為之發瘋……”

恰在此時他聽到了倉促上樓的腳步聲，更加逼近，他獵奇地回過甚去，瞥見簾幔外的樓梯角上躍現兩小我影――此中一個，等不及地就與他四目相對，隻一眼，就使六合化為沉寂。

這是鳳棲梧第一次見到被她顧慮在眉間心上的男人――眉如墨畫，眼落星鬥，他那雙如月華流水的目光，超凡而高慢，冰冷而冷酷，澄淨如洗又雲淡風清，彷彿將人間統統效來表達喜怒哀樂的情感都封存此中，掩不住的清冷傲岸。

“棲梧……”

文淵高閣中，燈火忽明忽暗，映照梅自寒孤傲的身影。他沉寂文雅地端坐，手中書卷正清算至《尚書・大禹謨》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