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高唐夢45┇兩情歡洽---意可香（1更）[第1頁/共2頁]

蘇稚聽罷，不動聲色，自顧取來一個空瓷罐，就著香方拾取對應計量的香料，倒在精密的紗網篩子上，悉心過濾幾遭，去其糟粕。

“是禾雀來了？”蘇稚正要走，忽聽香室內傳出幽夢的聲音，帶著甜美笑意，“讓他出去吧。”

次日晌午，蘇稚來到香室以外，穀雨站在廊階上，向他施禮表示：“蘇公子，公主在內裡製香，暫不宜打攪。”

蘇稚聚精會神地聽著，光是聽她描述，就已經是種活色生香的享用。他不由暗想，莫非她是想用這「黃太史四香」去香會比試？

“這黃太史四香，現在我隻分解此中一種，小宗香。”幽夢當然不介懷他看，隻是在他麵前也毫無儲存，黯然失落道，“我本日練習調製的是意可香，但不知是我那裡做得不對，老是不得方法，屢試屢敗。”

蘇稚放下方劑，抬目以體貼之色問她為何如此難過。

相互臉頰相偎，彷彿再難、再古板的事，隻如果他們一起做，就會變得妙趣橫生。

幽夢正在香案前故作繁忙，一邊搗著瓷罐裡的香料，一邊半抬長睫揚目而去，覷著門口走來的超脫男人。

蘇稚默許似地抿唇而笑，徐步走到她身邊跪坐下來，目光轉至香台，信手拾起她手頭的那張紙頁品讀，上麵記取一則香方――「黃太史四香之：意可香」

她低眉望著香爐唏噓：“可再看我調出的意可香，固然聞起來美好可兒，但溫馨當中，老是缺了它獨占的那份禪意。”

看他詳確入微的神情，輕車熟路的伎倆，比她還要到位，幽夢一愣愣的，頗感不測：“蘇郎……也懂製香？”

室內幽夢聞聲，不由停動手中活計，眉間升起一掠憂色。

“都說「霈然鼻端意可香」，香譜裡有記錄，這是南唐期間的宮廷香。傳聞江南宮中有美人，名‘宜娘’，甚愛此香，故其初名‘宜愛香’。幾經展轉，傳播至北宋的沈立、梅堯臣，再到黃庭堅，就被髮揚光大了。”幽夢嫣然含笑，說得繪聲繪色，“都說它香韻不凡，意者聞此香，可‘化鼻為耳’，如沐天籟之音，飄然欲仙。”

這毫無牽掛，她親口下的號令，隻會為蘇稚一人例外。

穀雨輕柔一笑，順服地請蘇稚入內。

蘇稚隻微微一笑，握住她的右手，牽執她去完成後續步調，順次將那幾味香料彙入瓷罐，然後他坐近了，雙臂環住她，一手與她同握瓷罐，一手與她抓握香杵悄悄研磨起來，二人合力，一下一下，將罐子裡異化的香料搗碎。

她想，如果世上真有神仙，就該是蘇稚如許的。

“說好明天用心閉關，不能再耽於你的美色，你還偏要來勾引我……”她低垂芙蓉麵，害羞嬌嗔，“如何？想我了？”

其間幽夢不時側眸去偷窺蘇稚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