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山居[第1頁/共5頁]

陳商緩緩點頭道：“你說得很對。你是大清的皇子，該當也必定如許想。”他喟歎了一聲，“但是你如許想，對江南四族而言，便成了仇敵。就如，當年的江陵王楊青青，她身上固然也有著曾氏的血脈，卻仍然被四族而棄。”

陳商搖了點頭：“玉虛宮乃道指正宗，這些傍門左道的苗疆巫蠱並非正統。蕭疏星當年……”他的手指漸漸收緊，語氣也隨之降落起來，“阿星他總算是獲得了百裡追雲的真傳，天然將那些製毒養蠱巫咒之術全學了去。”他嘲笑了一聲，“自蕭氏入主玉虛宮以後，血衣神功便鳩占鵲巢，成了烈火教的絕學，而無形無相神功卻已不傳於世。”

楊瓊停箸哂笑：“你一共才吃過多少好東西？恭維也要適可而止，也不怕人笑話？”

何晏之轉過身，隻見陳商站在門檻邊，衝他們兩人微淺笑道：“餓了冇有？先用飯吧。”

中午的日光灑在兩人身上，彷彿籠上了一層溫情的金輝。何晏之站在他們身後，隻感覺心底亦如陽光暉映普通的暖意融融，由衷地滋長出一股淡淡的豔慕之情。他俄然想起本身在擎雲山上曾謄抄過一句前人的詞句：“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此中的溫馨，想必亦不過如此了。

楊瓊道：“想不到陳公身居山野，對朝堂之事卻瞭若指掌。”

“江南四族之以是能聳峙江南數百年而不倒，便是因為四族之間盤根錯節，相互依存卻又相互掣肘，一旦碰到危急，又能同心合力，將統統倒黴的身分全數剔除。說到底，四族是四族的四族，是江南武林八大派的四族，而非一族、一人的四族，你可明白？”他看著楊瓊，“你母上很聰明，覺得將歐陽間家的正統擔當人握在手心，便可掌控江南四族，但是她忘了本身姐姐的前車之鑒，一旦危及江南根底，四族會毫不躊躇將手中的棄子毀掉，那裡還會顧及誰是遠親子孫？不然，現在的四族又怎會服從歸雁山莊的號令呢？”

陳商笑著搖了點頭：“我年青時與四族周旋多年，他們的心機最是明白不過。”他歎了一口氣，“江南武林乃是宋末遺留的惡疾，所謂‘豪傑乘時務盤據，幾度戰血流寒潮’，其成也，非一朝一夕，其毀也，亦非一朝一夕。但是，世事無常，因循來去，江南四族天然有他們滅亡之時。你們年青人血氣方剛，爭強鬥勇，而我這老朽，不過旁觀一場盛筵散去罷了。”

何晏之上前施禮，獵奇問道：“段前輩在做甚麼？”

陳商垂下眼眸，淺淺一笑：“那裡有這麼多氣。”他抬起袖子替段從嘉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水方纔溫好，先去洗把臉吧。”

陳商點了點頭：“保命無妨。不過，也要看你們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