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高郵[第1頁/共3頁]

早有跟著費嬤嬤一同進京的仆婦上前施禮，又遞上陳欣華的禮單。

顧恤地拍拍慕容泠的手，費嬤嬤先挑要緊的說，表示她放心：“夫人且容我喘口氣，再與您好生嘮一嘮江陰的環境。您先安穩莫急，哥兒姐兒統統都好。”

好歹現在崔笙已然垂垂退到幕後，府裡真正的掌門人眼看著往半子身上傾斜。青年人的行事不似他祖輩、父輩那般薄涼，到有幾分骨氣與擔負，能替女兒和外孫擋風遮雨。

將大抵景象說過，先安了慕容泠的心，費嬤嬤曉得分寸，天然是先公後私。

瞧見房中再無旁人，慕容泠這才移到費嬤嬤身邊，握著她的手道：“我盼著江陰來人盼了好久，嬤嬤快與我說說，他們兄妹幾人可還安好？到底有甚麼事，要請您白叟家走這一趟？”

陳如峻見老婆那邊請得急，料做是為了揚州的來人。擱了手邊的公文回到正房，見是費嬤嬤在上首安坐，也是大吃一驚。

就著窗外熏然的菊花香氣，慕容泠一時恍恍忽惚。隻捏著帕子立在炕前，機器地等候著費嬤嬤梳洗。

這裡崔府的仆婦們退去，梅媽媽纔將房門悄悄闔上。隻怕有隻字片語落入旁人耳中，梅媽媽本身抱著針線簸籮守在了外頭。

一起的舟車勞累，費嬤嬤神采間添了些風霜，自嘲地笑道：“老婆子果然是老了，不過幾天的路程，腿腳便不靈光，渾身板得疼痛。”

望著那張張八月新桂普通光輝的笑容，慕容泠唯有含笑而對。她的指尖劃太長長的禮單，逗留在那兩壇高郵鴨蛋上頭，心間浮起諷刺的鄙夷，暗笑這些情麵冷暖的陋劣。

不猜想女兒送個例行的節禮，竟勞動這位早就退到幕後的老嬤嬤，從淮州趕到了揚州，又從揚州一起趕往都城。

陳府是讀書禮節之家，費嬤嬤奉侍過婆母，又對本身姐弟有照拂之恩，便算做慕容泠半個長輩。

大紅的禮單燙著金，比往年長著足有一倍。撤除那幾十壇紹興花雕，還多了人蔘、燕窩、絲綢、肴肉之類，顯得豐厚而充足。

對昔年倉促之下安排陳欣華的姻緣，慕容泠又滋長了深深的悔意。

待攜了費嬤嬤入坐，慕容泠命小丫頭替費嬤嬤垂著脊背，反而恭恭敬敬向她行了半禮。又接了梅媽媽遞過來的茶，親身奉到她的手裡。

慕容泠等得便是這句話，心間驀地一鬆，略顯慘白的臉上才透出一絲紅暈，更密切地挽住了費嬤嬤的手。

費嬤嬤即熱且渴，也不矯情，安然坐在了慕容泠的上首，飲了那杯溫得剛好的熟普解渴，兩人這才顧得上一番酬酢契闊。

梅媽媽曉得自家主子有話與費嬤嬤說，忙著打發來人，向那打頭的仆婦略一哈腰，笑道：“您二位一起辛苦，請隨我下去安息，再用些點心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