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周（4）重建陽周[第1頁/共9頁]

當日，陽周都尉府發下榜文，傳發各縣各鄉。但有遷徙陽周的百姓，一概重新錄入戶籍。發放耕具，勸課農桑。不肯遷徙的，也讓官員做好登記，再圖後計。

嬴櫟一聽，心道：“我等在疆場上出世入死，何時怯過！籌邊抗敵，本該當是國之重策。然天下分裂，民氣背棄，如何得以聚兵靖邊？”

兩人聽罷，不由寂然起敬。嬴櫟的這一番話擲地有聲，讓王廉奮發不已。他對著遠方的長城大聲說道：“大秦銳士，不複國土，死不停戰！”

嬴櫟將定秦劍刺入厚土，將士們半跪在地，唱起壯烈的大秦戰歌。

李必道：“末將聽聞，內史當年與鹹陽君為至好。內史北逐匈奴，靖邊安民。鹹陽君統禦三千衛尉禁軍，鎮守鹹陽。是為國之雙璧。”

嬴櫟說罷，大為無法：“本日我軍雖破匈奴，糧秣軍器，耗之過半；同袍手足，死傷相枕。膚施、陽周之役，實為慘勝！”

嬴櫟道：“非也，本尉並非因為此事而慮。”

嬴櫟沉吟好久，他俄然記起黃石公的警告：在歸藏劍法尚未學成之計，千萬不成與趙桓對決。

叔冽的問話將嬴櫟拉回實際。

兩人對坐而食，互有苦衷。嬴櫟的耳畔不竭響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他望著屋簷下墜落的雨水，想起流落吳縣時的舊事。

嬴櫟來到龐固身畔，凝睇著這麵燭龍之石，讚歎道：“先生刻力不凡，當世少見。謄寫之功，不在先丞相之下。”

嬴櫟道：“叔冽，本日就陪為兄在此淺酌一盞？”

龐固等人拜伏在燭龍刻石之旁，目送著北地軍遠去，揮淚而彆。

他俄然將定秦劍往外削去。王廉順著劍鋒看去，隻見定秦劍穿過屋簷下的雨簾，將其斬為兩截。

麵前的藜藿之羹，算是陽周城內能夠食用的美食了。

龐固回過神來，他眼圈泛紅，言道：“都尉，鄙人功力陋劣，不敢與先師相提並論。”

嬴櫟立在山口，拔出定秦劍。令曰：“北地健兒，立石！”

龐固悄悄合上竹簡，駱李二將麵麵相覷。他道：“諸縣之戶籍圖典，鄙人已有覽閱。都尉若要籌劃上郡邊防，那人力物力，可謂破鈔極巨。”

王廉望著滿山的蒼翠，待見到飛鳥掠過山澗，俄然心下一凜，大起憂愁。他問道：“櫟大哥，再往前便是秦國的長城了。長城以外，是胡人的國度......那匈奴策馬控弦三十萬。而北地軍卻兵微將寡，此番我等又要迴歸關中......這些北方的城池，守不守得住？”

初升的朝陽傾灑在刻石之上。

部下們都經曆過這兩場會戰。和那些戰死疆場的兵士比擬，作為統將而存活下來的他們，已是大幸。

龐固大失所望，他道：“莫非漢王拱手要將我上郡的地盤，百姓送給匈奴不成？”

嬴櫟思慮再三，決定留下一部分北地營的兵士，幫手陽周城內的校官招募與練習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