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節 京師（九十四）[第1頁/共4頁]

“這是紓肝丸，烏老爺叮囑：每日兩次，每次一丸。服下即見效。隻是不能停藥。他這回送了三個月的量過來。”

當下在丫環奉侍下穿上家居的袍服，來到外頭的明間客堂。

“真是混鬨。”李洛由不耐煩道，“我這病症這很多年了，藥吃了無數。他冷凝雲又不是華佗再世，哪來得甚麼靈丹靈藥。”

“南洋貨”這幾個字，現在在京師就是“澳洲貨”的代名詞。自從髡賊入侵兩廣，京師商家忌說“澳洲貨”，至於“髡貨”那是更不敢提了。

至於比來這幾年在京師、江南到處出售的“爐石散”之類的“澳洲神藥”，雖說名譽卓著李洛由卻信不過，因為顧葆成在每個月都要寫來得手劄裡向來冇提起過這些藥物。為了醫治他的“頭風”的藥物，這幾年他一向命顧葆成在臨高留意澳洲人的藥物。

他們不是葡萄牙人，占有了一個濠境澳，有了塊處所落腳做買賣就心對勁足了――髡賊“所圖甚大”。

冇想到這藥一服之下，不過一個時候，頭脹頭痛的感受便垂垂消逝，本來眩暈感也垂垂消逝了。

如此一來，他來了興趣。頭彷彿也不那麼疼了。當即道：

以是當顧葆誠飛書來告：澳洲人正在主動做兵戈的籌辦，很有能夠會登岸大陸和厥後廣東淪亡的動靜傳來的時候，李洛由一點都冇有驚奇。這是預猜中的事情。

對大明，李洛由早已經心灰意冷。這幾年朝局的竄改使得他愈發絕望。他再也不是阿誰當初四周尋覓新技術，企圖革新武備，複興大明，光複故鄉的中年人了。但是讓他另投明主，他也實在看不上。

久病成醫，他對各種藥物藥理也很有研討。這些年他用過得藥除了蘇合香飲和各式百般的方劑以外，另有一種“祛痛丸”。亦是托名“澳洲藥”的新藥之一，結果極好。但是他卻曉得此中的貓膩。

“各取一丸，加下水化開。”他叮嚀道。

“換衣！”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李洛由喃喃道。髡賊這條來源不明的“金鱗”，如己要化作龍了。而這滿天的“風雲”恰是這每況愈下的國勢。

高血壓病人最厭聒噪，他長年在外躲平靜也在道理當中。加上他比來的症狀又比較嚴峻――畢竟是夏季，恰是血壓偏高的時候。

喬姨太從速將冷凝雲送來的四色禮品拿了過來。李洛有哪故意機細看，隻把兩種藥拿在手裡略略打量了一下。

但是他想起大夫們的警告，要他“埋頭安神”，不要起火，以免突遭風疾――一旦中風，非死即殘。

“哦，”李洛由不置可否，他懶得說話，用手略一指導身畔的桌子。

這快雪閣是喬姨太宅邸內他專門用來過冬閒居的處所，說是“閣”實則是三明兩暗的一個小院落。這裡每處房屋都有修有闇火龍，夏季燃起火來，一室如春，夏季裡他和喬姨太就在這裡起居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