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節 白雲山號[第1頁/共4頁]

沿路而行，路上不時有其彆人彙入，都是步行而來。明顯此地不通車馬，來者都要依托舟楫。徐桐心中悄悄憂愁，自古水道最為龐大易變，特彆是這般大片池沼沙洲當中的水道。宋人的梁山三十六員豪傑聚義梁山泊數十年，官兵束手無策。實際梁山並無險要之處，端賴八百裡水泊掩蔽官府。

這座寺院天井占地極是寬廣，但格式卻不甚大。建寺之時據言因為貧乏大木為梁，便在拚接的主梁上外包鐵皮，故得名鐵梁寺，寺內殿宇房屋俱是石基打底，外壘土牆，內修木殿，佈局兩進，前為廟門堂院，中為佛殿，後為方丈室、廚房、居士房。現在大多已經坍塌。廟門早已破敗，門前匾額也不知所蹤，殿內倒著一個缺足少把的香鼎，正殿裡供奉著木雕佛祖寶象，隻是早已彩繪失容、金裝剝落，佛祖身邊侍立兩尊比丘立像，兩側偏殿列著二十餘尊大小菩薩，高矮胖瘦形狀各彆，年久失修，均已朽爛不堪，辨識不出臉孔。

木石道人深思半晌，道：“嗯，倒也有理，此事臨時非論，那盟會之事”

緩口氣雲霆接著道：“常日多倚賴處所豪強、依托圖裡親眷藏身掩蔽, 與髡賊周旋遊走，若事機不密，遇髡賊痛加剿洗，冇法存身之時，則扯起人馬退守八桂，占有邊地，掩映群山當中，尋機禍亂騷擾，待大兵到時，覺得前驅，方能捲土重來。”

徐桐悄悄心驚，劃子劃劃槳搖櫓速率甚慢，彆看時候長，實則此地間隔廣州城約莫隻要十五到二十千米。也就是說，從西門出來，最多四十裡路邊是匪巢了。而這匪巢深居沙洲紅樹之間，若無領導，便是動用雄師拉網也休想等閒搜尋出來！難怪這幫人有持無恐，在這裡公開堆積。

“駕車須走陽關道，

黃道穀旦早選定，

廟門前幾名嘍囉迎客，驗看了公帖，便即有人引入，院平分兩列擺著幾十餘張條案交椅，很多人已然落座，自有嘍囉上前奉茶敬菸。正中擺放一把圈椅，椅後設一張香案，上置一神龕，供玄門天帝，上書“昊天金闕玉皇玄穹高上帝”，案前設三爐四碟，三爐香各敬六合人三才，每爐內插高香三注，四供碟擺著豬、牛、羊、雞全葷供，喻天帝統禦各界弟子不忌葷腥。

棄舟登岸，樹林中卻又有一條小道，由領導帶路一起往前。二人也不辨東西南北，隻跟著領導一起前行。

一條劃子在河道裡扭捏著迤邐而行，船篷內共坐著三人，徐桐與李百傾均被黑布蒙著雙眼靠坐著，一條大漢則直坐身子目不轉睛的緊盯著兩人。徐桐斜歪著身子倚在船篷壁上。身材跟著船隻的起伏不時地悄悄地閒逛，似是在迷瞪著打盹，暗中感受辯白著小艇的挪動速率、傾轉和點播，捕獲著沿途環境每一處細碎、特彆的聲音特性。徐桐心中默數著數字記錄著時候，他將雙手貌似隨便的交叉抱在胸前，左手衣袍擋住右手，右手斜插入懷中，手心中攥著一個短短的筆頭，每遇車廂傾斜，左轉便在裡衣交領內側按由上至下的挨次畫上一道，右轉便在交領外側畫上一道，每次轉彎都在裡衣依序用速記標記記下默數的數字，在不能直接記錄環境下，徐桐用此作為影象的彌補參考，依此約略預算每次轉彎的裡程和時候，但願過後對比輿圖能大抵猜測出目標地所處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