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節 調查（十）[第1頁/共4頁]

關有德告饒道：“族長，我知錯了！求你大發慈悲，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包管下次必然不會讓澳洲人曉得。”

關二姐聽了黃氏的碎碎念，既震驚又憤恚。震驚的是黃氏竟然想跟關有德仳離，憤恚的是她竟然還找了澳洲人撐腰。

“兩位老爺隨我來。”

“人在哪兒？”關伯益一聽，也出來問道。

“瞧瞧你乾的功德！你老婆竟然要找澳洲人主持公道，此事鼓吹出去，此後我世美堂的顏麵往那裡放？”關伯益厲聲怒斥道：“眼下的局勢雲譎波詭，誰曉得澳洲人會不會借題闡揚，你想置我世美堂上千族人於何地？”

關季益道：“是啊，縱觀近十載，凡與澳洲人和睦者，無不雞犬昇天，那高舉不過一介下九流的販子，眨眼就成了國之棟梁。凡與澳洲報酬惡者，哪個不是身故族滅？連遠在福建的鄭芝龍都化為一抔黃土，族人死的死，散的散。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來賓，眼看他樓塌了。我族若不與澳洲人合作，其彆人排著隊想上船，今後豈有我世美堂安身之地？”

聽到“從族譜除名”，關有德這才慌了神，癱在地上，如果族譜上冇了名字，他身後就不能接管先人的祭奠和貢品，靈魂不能回到祖地，今後變成孤魂野鬼活著間浪蕩，隻能靠與其他小鬼掠取殘剩的貢品為食。

關季益叮嚀道：“你務必壓服黃氏，打消訴訟，切不成令澳洲人插手此事。”

“望先祖保佑我世美堂順利度過此劫。”

關伯益固然春秋大了，但見過的風波也多，他不慌不忙地坐下，叮嚀小廝上茶，又表示關日昌坐下，這才發話道：“不必惶恐，有事慢慢道來。”

“我族族規森嚴，族人自幼受教要尊師重道、伉儷敦睦，舉宗之事，質成宗長，設有睚眥小忿，須憑族、房長祠堂實際，不得擅興祠訟。每季孟月讀族規家法，你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關伯益罵道。

“季益，澳洲人所說之事便如此罷。”世美堂族長關伯益從九江大墟回家後便與弟弟關季益閉門詳談。作為族中可貴的進士，關季益還做過明朝的知縣，族中大事天然要與他商討。

“哈哈哈……”關有德卻一變態態地大笑起來，一副擺爛的模樣，道：“我一個將死之人，本身都不曉得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我自問冇有乾過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卻落得個眾叛親離、妻離子散的了局，還管甚麼祖宗顏麵？”

關伯益看了眼關日昌，道：“關日昌，你們燕昌祖房辦理不善，有人不先鳴族而擅入公庭，罰銀五兩，入祠充公。你可有貳言？”

關伯益對關有德道：“按族規本該對你笞杖十板，看在你有病在身，罰你補綴祖墳。”

關伯益饒是老成，卻也聽得血壓飆升，氣呼呼地喊道：“這個孽障是嫌我世美堂冇入澳洲人的法眼嗎？彆人在那裡？速速將他帶來，我要親身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