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節 身世[第1頁/共4頁]

“後生仔，你莫瞞我了。你不但是個讀書人，家世約莫還不錯。”劉管事說著從櫃子裡取出酒壺和酒杯。

林銘幾個月冇吃到像樣的飯食了，碰到這頓“好飯”，當即如風捲殘雲普通，吃了個乾清乾淨，連菜盤底的一點點鹵汁也用米飯拌了吃下去。吃完飯，他又倒了碗水，漱了漱口。

劉管事點點頭：“後生仔孝心可嘉。我這老頭兒就未幾說甚麼了。去臨高好好過日子便是。我是老啦，在老爺這裡待了一輩子，待慣了走不動了，要再年青個十歲二十歲的，也投到澳洲人部下去謀個出息。”說罷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如何樣，我們這條船上吃得好吧，店主是善心人。”劉管事免不了替自家仆人吹噓，“你看哪家的船長給伴計吃這麼好得。”

“劉管事您說得是。都是二位老爺仁厚。”林銘現在已經養成了不管甚麼人說甚麼話他都隨身擁戴的風俗。

近代之前的帆海即無氣候預報，也冇有氣象雷達、氣壓計；帆海圖即不完美，又有海盜出冇……飛行毫無安然性可言，出海就是鋌而走險。普通百姓不是走投無路的人，誰也不肯意上船去餬口。林銘這番剖明合情公道。完整合適他敗落戶後輩的身份。

東山居上的炊事卻相稱豐厚，不但菜蔬是新奇的――這也罷了，畢竟是方纔離開口岸――另有魚蝦吃。要曉得林銘這幾個月來固然差未幾每天在船上度日，卻冇吃過幾次像樣的魚蝦，都是些鹹魚鹵蝦。不但即鹹又臭，體量也小得不幸，不曉得船家是從那裡弄來得。

在高雄下船是他經心策畫過得――他已經不止一次來過這裡了，對這裡的環境已經相稱熟諳，也大抵體味了髡賊的做事氣勢。不但如此，此地來往臨高的船隻很多，並且間隔大員亦不遠，兩地都有很多大明販子的船隻，這些船在解纜前大多要當場招募彌補職員，很輕易就能混上船。

“你這是謙遜過甚了，”劉管事喝了幾口，神采微酡，“你約莫還不曉得，像你這般能寫會算的，到的臨高隻要情願剃髮投髡，都能混上個‘乾部’做做――約莫就是澳洲人的‘吏’了吧。多少非論，先能吃上一份皇糧，你說如許的好處，大明可有？”

劉管事這番話，看似是老年人愛乾脆，出於善心，林銘曉得這內裡也包含著“盤底”的意義在內。

林銘的此次冒險過程可謂“忍辱負重”：他在佛山固然隻不過是個小小的百戶所的試百戶、百戶，在大明的武職體係裡隻能算是微末之極的“官”，如果普通的軍戶，真是連個屁也算不上，幸而“錦衣衛”這個唬人的頭銜在明末還是很有能力的，大家都要敬他三分。

“劉管事您自便就是。船上的端方我是曉得。”林銘從速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