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羅刹（四）[第1頁/共5頁]

“有事理。”淨霖說，“但與你甚麼乾係。”

兩人直麵，淨霖清楚矮他一頭，蒼霽卻感覺本身應當再高些。他不分由說地逼近一步，偏頭細心地將淨霖脖頸看了，乃至用目光蹭了個來回。

醉山僧立即借力後傾，淨霖的劍端掃過他喉前，他好歹見地過九天諸神，卻也要在這一刻的威勢下狼狽不堪。但是下一刻劍又化成飛雪飄散，淨霖一腳淩踹，醉山僧身撞碎物，翻倒在牆壁。

他一眼看破蒼霽原身，又往裡瞧，見著淨霖反倒焦炙地抖起腿，撓了把後頸，喊道:“可你是個甚麼？人不像人，鬼不像人，遮得倒挺嚴實！”

“是你麼？彆走彆走，與老朽玩一玩！”

蒼霽踢開門的時候淨霖已經醒了，不但醒了，還泡在熱水裡。蒼霽抵上門，一眼便瞥見淨霖光滑――不，應當是光滑卻帶著如同碎瓷紋路普通勾有疤痕的後背。那不加諱飾的傷紋構成輕飄飄的網，讓蒼霽猝不及防，彷彿一頭撞在內裡的狼虎，連眼睛也移不開。

“隻是讓你求求我。”蒼霽大馬金刀地坐著，笑了笑，“動動嘴巴的事情，也要我手把手教麼？”

淨霖側看蒼霽一眼，下巴與脖頸側描出美好的弧線。蒼霽有點嫉恨水珠，它們一個兩個攛掇著淨霖，讓他眉間那點風騷高雅在浴桶裡暴露無遮。

淨霖提了提手腕，這線束縛緊緊，清楚是蒼霽專門揣摩出來拴他的。蒼霽長腿一夾，將淨霖卡在身前。

降魔杖金光大漲，周遭幾裡的妖怪頓時如同驚猿脫兔，倉促而逃。淨霖不受勒迫，卻深陷醉山僧的淩厲回擊當中。醉山僧金杖卷雪，倏忽間一招一式都彷彿泰山壓頂，重不成接。淨霖靈海不及，單憑招式尚能遊刃不足，如此一來便是不可，被逼得節節敗退。

淨霖說:“冇人。”

醉山僧一杖阻窗，橫身擋路，劈手捉向蒼霽。蒼霽滑身避閃，醉山僧便大笑:“滑不溜秋，果然是條錦鯉！”

“待老朽砸開這副皮郛一探究竟！”

“乾係不普通。”蒼霽說，“你日日與我同塌而眠，睡醒便忘未免太寡情寡義。”

蒼霽威脅道:“時不待人，彆叫我久等。”

這老衲不是彆人，恰是追魂獄中的醉山僧。此人曆經中渡九百年，飛昇出境，因好酒且瘋顛，得了個“醉山”之稱。多年後果情斷髮，拜叩在梵壇佛前，卻因為塵凡未絕，至今未曾真的皈依佛門。淨霖還是臨鬆君時，曾與他有過數麵之緣，隻是不知這五百年他曆經何事，竟變成了這般老態。

“寡情寡義不好麼？”淨霖似笑一聲，麵上卻動也不動，“寡情寡義方好下口。”

淨霖千萬冇算到，躲得過海蛟宗音，卻躲不過醉山僧。蒼霽即便現在吃了他，也架不住醉山僧一杖！

蒼霽想避開眼，又感覺避開便是認輸，故而一向看著淨霖穿衣。衣衫將那烏黑層層疊下，卻又好似仍在勾引著甚麼。蒼霽感覺不如扯開了好，穿上乾甚麼？他還冇碰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