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痛快[第1頁/共4頁]

蒼霽看不見淨霖，卻到處感受的到淨霖。淨霖的呼吸近在他的後頸，那細熱的觸感激流大進，一起躥向蒼霽的四肢百骸。他本是復甦的，現在卻又真的有點醉意。他通身渾沌無序的靈氣經那隻冰冷的手牽引著，一掃昏黃，流轉渾身，化為己用。

強風襲麵，淨霖大袖後飛。他身形似如隻白鳥，輕得一刮便會倒的模樣。蒼霽鱗片湧覆雙臂，在這無與倫比地壓力之下衣袖裂碎，雙臂猙獰化爪。醉山僧隨杖近至麵前，蒼霽猛震雙臂，一爪扛杖，足踏空中。

淨霖說:“他疇前不瘋的。”

但是對上醉山僧，最退不得。果見醉山僧威勢頓漲，越打越狠，越打越厲！

扇木震裂，碎在朝夕。

“我雙臂乏力。”蒼霽說，“待會兒換不了衣裳。”

“禿驢騙鬼。”蒼霽抬臂回力，眼中卻歹意深深，“這麼看來，你碰得還深。口中說著六根清淨，內心卻想著塵凡滾滾。”他諷刺道，“好不要臉。”

風轉扇梢，本來喧鬨急亂的氛圍一瞬而定。夜風如水般隨臂而遊，蒼霽盪漾的靈海倏忽而寧。他背靠淨霖，卻感受浩大無垠。耳邊風聲安閒，那隱現的鬆濤聲如潮迭起。淨霖冰冷的手指輕帶在他腕間，醉山僧的千斤之力如沉大海，化在扇影風聲間。

淨霖側臉安靜，踢開了尚未坍塌的門。妖怪跑得急，跌了一地的蘿蔔，應是個兔子精。淨霖撐著蒼霽進門，隨後鬆開手，回身尋石頭。

蒼霽嗅得了更大的馬腳，他慣會如此，比起肢體上的痛苦，彷彿教人肝腸寸斷才更加稱心。一旦容他得了裂縫，他便會對峙不懈地乘勝追擊，人越痛，他越快。但他聰明地冇有在現在打擊，因為淨霖在側，他不欲再在此時節外生枝，隻不過來日就說不準了。

這人間萬物除水以外，唯有風能以柔克剛。醉山僧杖法如人，一經操動必是雷霆萬鈞。現在碰到這醉劍，好似萬般力量皆撞入戲弄當中，擊不致命，打不見傷。

淨霖不答，沉默卻教醉山僧更加氣憤，他幾近瘋顛地抓緊胸口，狠聲道:“我無情絲！這人間唯獨‘情’之一字最最難纏，老子冇碰過……”他切齒悔恨，“冇碰過！”

蒼霽快速止身, 降魔杖夾風掃過, 金芒掠擦著側麵激起一陣刺痛, 鱗片覆現, 他驀地回顧。醉山僧淩踏之處瓦片橫飛，見蒼霽留步又豈會錯此良機，當下杖震向蒼霽腰側。

堆棧支力不敷，回聲而塌。醉山僧頭抵於地，撐臂難起，竟在混亂間嗆血而出，才發覺本身已經頭破血流。降魔杖“哐當”倒地，醉山僧撐爬半晌，隻感覺被拿過的肩頭劇痛難耐，似如火燎。

“我勸你轉頭是岸, 你卻仍要執迷不悟。”醉山僧麵色烏青, “臨鬆君墮魔弑父, 大家得而誅之。他在真佛壇前神魂耗費，你既然想拜他，那我徹夜便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