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南禪 - 36.君神

36.君神[第1頁/共4頁]

東君勸酒:“正所謂酒入愁腸,我愁著趕路,你愁著擺脫那白癡,你我喝上幾杯方好厚交嘛。”

“――我想明白了,乖弟弟。”

他話音未落,便覺風聲一緊,麵前水珠炸濺,蒼霽轉眼掄起東君的衣衿,但聽“砰”地巨撞,東君竟被摜於空中。

蒼霽被這下壓得幾欲翻吐酸水,聽東君笑道。

“想不到你也是脾氣中人。”東君添酒,笑了笑,“說得不錯。既成邪祟,殺了便是。可我聽聞你那小魚口口聲聲說本身敬慕臨鬆君,這可如何了得,若來日他也成了邪祟,便也是挫骨揚灰的了局。”

“那須看你是個甚麼人。”東君坐在池心亭, 斟酒側觀,“如果黎嶸、淨霖那般人物,休說成此天下, 就是做個千萬疊境我也心甘甘心。”

“我身在天涯。”淨霖輕拋開酒杯,終究能抽出帕來細細擦拭指尖,“你若看得破,固然看好了。”

“我勸哥哥的心頭刺還是早日拔去為妙。”淨霖緩緩諷笑,“若不日成了心劫,瘋的就不止醉山僧了。”

不待醉山僧答覆,他又道:“不過他現在尚為錦鯉,隻道有化龍之資。何必焦急?放他過幾日又何妨,即便來日真成禍害,戔戔一條龍,也翻不颳風波。當日蒼龍多麼威懾,亦被黎嶸槍刮鱗片。他如無師父帶引,光憑吞食就想獨步天下,未免過分癡心妄圖。”

“那依你之見。”淨霖說,“我是誰。”

東君道:“淨霖,休要涮哥哥玩兒啊。”

蒼霽挺身而起,東君足下踢點,口中振振有詞:“不過爾爾,如何?吞了醉山僧多少靈氣,本日便給我吐多少。”

東君每說一字,這空中便崩陷一寸。他乃至不必如醉山僧普通橫杖瞋目,他隻是這般風輕雲淡地立著,蒼霽便已領教了“君神”到底該是多麼威懾。從水中俯視東君,那皮郛之下靈海似如廣袤無垠。淨霖是取之不竭,卻從未有過這般直麵閃現的駭人之景。靈氣波瀾之間,聳峙著東君的秘聞。

“本來猜到了一星半點,現在又感覺不像。”東君摩挲著下巴,“此人真真假假,滴水不漏。你若猜他是誰,他便學著像誰,倒讓我遊疑不定了。不過那魚有點意義,你道這魚像誰?罷了,你未見過。”他“嘎嘣”地咬碎果核,嚼動在齒間,“喉生逆鱗,口吞百物――這不是蒼龍之能麼?”

“諸神亦曾為人。”淨霖不覺得意,“但凡是人必有馬腳,可不是大家都如你這般守口如瓶。”

所謂摸索,皆為迷惑。隻要迷惑尚存,便有機可乘。

蒼霽拳麵一重,整小我不及回神,便已沉進池水。東君不過是扇麵輕拍,便似如泰山壓頂。

“來去隨便。”東君倚桌攤手,頗顯惡棍道,“若你出得去,便固然去好了。我言已至此,你還不肯顯於本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