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冥冥[第1頁/共4頁]

眼睛還是紅的，瞧起來不幸兮兮的。

“所謂情深能抵幾場循環。”淨霖被雨水澆重了睫毛，他看著蒼霽，“便是看著他們一個二個都死在‘情’字上，也得不到半晌重聚。既然如此――”

甚麼說定了？

“它本就不是我的。”蒼霽輕踢開彆人慾往邊上坐的凳，“離山時我不明白，但現在看來未免太糟糕。它要走便讓它走，擺佈你在我身邊，它跑不遠。”

犬妖頓做夾尾狀，對蒼霽低眉紮眼地說了些甚麼。蒼霽眉間一鬆，看了淨霖一眼，側過身，同犬妖又說了甚麼。

淨霖久坐，心中將冬林、顧深、楚綸，左清晝挨個列清楚，一件件的推過來，再一件件推歸去。

銀珠滾掉下桌，蹦在地上。

淨霖說:“忘不掉便放不下，放不下便忘不掉。生存亡死循環不休，左清晝已死，他靈魂歸於鬼域，算算時候，怕已經入了循環道。千鈺忘不掉，也追不上。這是折磨。”

疑問太多了。

淨霖飲著薑茶，被那股薑味衝得直皺眉，口齒間儘是薑的味道。他遲緩地吞著最後一口，手掌貼在碗邊，將方纔感受過的溫度一點點抵消在薑茶的溫度裡。

“他與我非親非故，我說得不算。”

“他無錯處, 何必自斷。”蒼霽說, “既然出不去, 便在京中鬨個天翻地覆。他們欲要諱飾的，我便欲要弄明白。”

淨霖說:“這坊間妖怪染了人氣，奸商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用金珠買得的動靜，彆人天然也能買到。”

“你對本身說的情底子一竅不通。”蒼霽望向雨外，“今後還是叫我一聲師父吧。”

淨霖指尖微縮，他想逃竄。但是蒼霽緊緊摁著他手，五指交叉進他的指間，讓他的掌心生生受著這滾燙的懲|罰。

蒼霽拇指悄悄在傘柄上磨了磨，感覺淨霖受不得半點重力，一不留意就會在他肌膚留下較著的印記。

淨霖說:“我若死了，便冇有靈魂，提不上忘與不忘。”

喜言話已至此, 剩下的便愛莫能助。小狐狸鞠了幾鞠, 說:“老闆娘身受九天境鉗製, 不便插|手, 唯恐再引來甚麼醉山僧之流，以是切請兩位儘快尋到千鈺哥哥，將他帶回堆棧。老闆娘九尾通天，願舍一尾救他覺悟，忘懷前緣。”

蒼霽胸中一滯，竟在這個“好”中呆了半晌。少頃，他說:“這般多冇意義。”

淨霖側首，直視蒼霽:“你待此事甚是固執。”

蒼霽看著他:“對我說，找到千鈺你也不會叫他忘懷前塵。”

“分頭你想也甭想。”蒼霽說，“但我大可不管此事，去他的銅鈴八苦。我要帶你走，誰管得著呢？”

淨霖拾起銀珠，說:“不曉得也無妨，我們能夠分頭行動。”

事情未結, 淨霖便未曾久睡。次日天未亮, 他倆人便已呈現在街巷。喜言著燈帶路, 在岔道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