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凶相[第1頁/共5頁]

陶致登馬下山，他到了山腳不急走，反倒催著兄長們設席送行。黎嶸依他開了一桌，酒菜俱佳。他又挨個撒嬌耍賴，得了好些哥哥們的打賞。待他酒足飯飽出門時，卻被一賴頭和尚攔了下來。

“蒼龍萬不成除。”淨霖見蒼霽似有不解，便稍作思考，說，“……哥哥居地被淹，是以浪跡江湖，討厭他是道理當中。何況正因為蒼龍引就八方之水，導致北邊數萬百姓不得不徒步向南。九天門與蒼龍交界之處已有萬人流浪失所。”

“那一杯都是我親手灌下去的，瞧著人分開時已經不大對勁了。”賴頭和尚悔不當初，又說，“怪就怪在這裡，見他入了巷，便再也找不到了。”

“槐樹城恐怕也已淪亡。”蒼霽見得血海翻浪中有龐然魅影閒逛，“此地再生的邪魔不成小覷，如不能趕上，往南七鎮雙城也將被血海淹冇。九天門既然不曉得，那這些城鎮中的凡人便都未經轉移。”

邪魔巨口未合，俄然墮入一片死寂，繼而見邪魔頭顱滾下空中。渾身紅眼立即搶先恐後地收回哀嚎，血沫殘塊自斷頸處噴濺而湧，如同瓢潑血雨。淨霖悄悄拋棄劍刃血珠，眉間冰冷。邪魔捂頸後退，突然奔逃，卻見劍光頃刻覆蓋，分裂聲、哀叫聲、悲哀聲一齊剖於六合間，飛沙走石如浪更迭！

蒼霽:“……”

蒼霽“修為不精”，隻能與他淩身交叉，落於青驄馬背。淨霖騎上凡馬，這馬已經四蹄顫顫，難直起家。正時俄然地動山搖，見那邪魔眸子轉動，嗅得淨霖一身靈氣，轉奔而來。

“他倒交運。”陶致低聲切齒，“隻是他用下去了，必不成能毫髮無損！許是那日為了掩人耳目用心強撐無恙，我竟冇瞧出來。你且帶人在城中看著，這幾人誰家死了人，你便將屍身留下來。”

“走罷。”

琳琅見狀，倒不覺得意，隻笑道:“雖虎了點，資質卻了不得，竟不輸於九天門的那幾個。小公子，可拜過師了？”

蒼霽就勢轉開話鋒，道:“北地已成一片澤國，蒼龍卻遲遲不肯與貴門締盟。此妖為害一方，何時能除？”

賴頭和尚卻大駭道:“這般短長的藥！你本來可隻說叫他開開葷罷了！如是那夜整廢了他，九天君查下來，你且不提，我等皆難逃一死！”

蒼霽見他略顯降落，便說:“罷了，此等惡事便交由大人惱去。聽你言談，很敬慕蒼龍咯？”

九郎這個稱呼, 往硬裡喊, 便是兄弟, 往軟裡念，就是垂憐。但是“九”這一字，除了同門兄弟，外人如何曉得？

他能明白，父親便不明白？蒼龍遲遲不肯結締，是不欲將北地交托於九天門，乃至他麾下大妖所涉之城，一概不準九天門插手。二者竭力維繫共同抗魔的情分，卻在九天門號令群雄以後更加勉強。東南西三地歸屬門下，北方卻仍然如同鐵壁銅牆，父親與眾兄弟對此勢在必得，蒼龍已然成為九天門成績大業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