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父子[第1頁/共5頁]

“爹，您還記得我十一歲那年，您和先帝打得那場反敗為勝的雎城之戰麼？”鐘羨沉默半晌，俄然問了個與眼下說話風馬牛不相及的題目。

“事到現在，您應當明白，主子安然與否，向來都跟主子在宮裡還是在宮外冇乾係，跟主子離您近還是離您遠冇乾係，隻跟主子的自保才氣有乾係。為何會如此？因為您現在冇有這個才氣庇護主子，不管主子是在宮裡還是在宮外。”長安看著他，字字肺腑“兗州是龍潭虎穴，是刀山火海，一旦出來了，便能夠冇法滿身而退，這一點，主子曉得，鐘羨也明白。但是他與主子為何還是一心想去？不為彆的，就為了終有一日，您能有這個才氣去庇護您想庇護之人。您能像一個真正的帝王一樣，撫定表裡再無掣肘，如此，當您在太廟麵對您父兄和您侄兒的牌位之時，您才氣問心無愧。”

“我不需求他們聽我的，我隻需求讓他們明白一個事理，他們的地，不是為朝廷種的，不是為彆人種的，是為他們本身種的。他們種出來的糧食，是他們的軍糧。自給自足，總比剝削百姓，向朝廷伸手的強吧。”

“爹。”半晌以後，鐘羨來到書房, 向坐在書桌背麵的鐘慕白施禮。

“隻要我一日是你的父親，我就永久有這個權力！”鐘慕白拔大調子道，“你去，你看如果我分歧意, 他敢不敢派你去兗州？”

“通過這幾個月與劉光初的相處，主子對趙王本人，以及對趙王府那邊的環境，比朝中大多數人都要體味得詳細透辟。趙王部下並非鐵板一塊，您讓主子與鐘羨同去，主子包管把兗州這潭水給您混淆了。待到這潭水渾了以後，是要渾水摸魚，還是釜底抽薪，都隨您。”長安著意咬重了背麵幾個字眼。

“你為甚麼要如許？大龑十三州, 你為甚麼恰好自請要去兗州？那日粹園之行，他跟你說甚麼了？”鐘慕白端坐不動。

慕容泓扶額，將名單遞給他道：“先下去吧。”

鐘慕白繞著他緩緩踱步，道：“就憑你是新科狀元？還是憑你是陛下派去的朝廷命官？兗州前兩任知州，論資格，論經曆，他們哪一個不堪出你很多？他們莫非不是陛下派去的朝廷命官？成果如何？死了，就像死了兩條犬，無聲無息。前車之鑒在那兒，你憑甚麼以為你的結局會與他們分歧？你憑甚麼以為你就能將兗州的弊端明白於天下？”

慕容泓回過甚來看她，糾結痛苦的目光中出現一絲鮮血淋漓般的堅毅。

鐘羨眉頭蹙起。

鐘慕白看著本身大義凜然義正辭嚴的兒子，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站起家，走到鐘羨麵前，道：“我鐘慕白公然是生了個為朝廷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好兒子。隻是，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憑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