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第七日-玉作匠人-嗆祖（下）[第1頁/共4頁]

婦息見子畫坐著不動，推著他的手臂：“畫，你去呀，你快去啊！”

“願祖靈護佑，保佑我無恙返來！”他重新說，抽出一支蓍草，貼胸放好。

“必然是他，必然是他鼓動你父王，讓你去伐邛。”婦息俄然歇斯底裡的大聲嗬叱子畫，宣泄著對右相的不滿。

子畫毫不回顧地出門而去，屋內藤阿婆聽到婦息聲音漸遠，漸漸收住顫栗，從衣衿內抽出布巾，擦了擦從灰白髮間留下的汗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大王大喜，當即下旨，傳虎業入都。

向大王進言的臣下，對此表示了深深的憂愁。

藤阿婆口中喃喃，身軀隨之緩緩動搖。跟著竹筒裡的草籌“刷刷”響動越來越急，藤阿婆聲音也越來越大：

婦息癡癡看著子畫，臉上留下兩行淚水：

俄然，藤阿婆雙手散開，任指間蓍草灑落滿地。

大王說到這裡，略微有些對勁，臣下的疑慮自有事理，但這是他早已看好的一著棋：“爾等勿憂，調南兵，伐北境，原是妙著！”

業是虎方伯的私名。此次登人伐邛，虎方第一個呼應，虎業在王都的使者當日便覲見大王，表達了虎伯情願登千人伐邛的設法。

子畫回道：“昨日季父相約，本日一起去亞進大人的虎帳。”

“願祖靈降禍於邛！”子畫右掌貼著左胸，虔誠地說：“願此次伐邛，我大商大獲全勝！”

藤阿婆口中又是喃喃，把蓍草撒落在案幾上，用枯瘦的手在蓍草上緩慢地扒拉，一會兒手指間便夾滿了長是非短的蓍草。母親神采嚴峻，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

婦息連連叩首，磕得頭髮都有些狼藉。

餘音未儘，藤阿婆把竹筒遞到他的麵前，說：“說出你的慾望，抽一支出來，放在你知心的處所。”聲音遲緩卻鋒利，頓挫頓挫間有說不出的詭異。

婦息自顧著悲愴倉促，不想卻激起子畫心中忿忿。

婦息聽了子畫說的，惶急中爬起來就要去捂兒子的嘴，卻來不及，便哭著在子畫胸前捶了幾拳：“你怎能如此！你怎可如此！”

“我想去兵戈！蕩平邛方、然後是土方，要讓天下都遠播我大商的威名！”子畫眼中閃爍著衝動。

子畫看著語無倫次的母親，完整無語，一時不準他前去找右相，一時要他去求右相讓他留在王都。

婦息聽到這話，怵但是驚，覺悟是祖靈附身於藤阿婆，現在說話的不知是商族的哪位先王。

“求祖靈寬宥！求祖靈寬宥！”

“畫，你如何看不出，便是他與你父王之間反麵，才導致剋日王都的對峙，你怎好與他靠近！”

大王哈哈大笑，誇獎了這個忠義進言的臣下，卻並未依言防備。

“畫，頓時要去伐邛，你做了哪些籌辦？”右相看著子畫，慈愛的淺笑。

雙陸棋中，棋子過界便為“梟”，便可縱橫無忌，最是難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