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他的身份[第1頁/共3頁]

章拂沉默了半晌。

他行至廊下，隨行的和尚收傘立至一側。

待至深春，都城表裡，到處綠意濃。

她身形本就高挑，樣貌亦是姣好，本日著一件茜紅色夾襖、下襯翠藍刻絲馬麵裙，此時站在那邊，尤其奪目。

“張施主。”他朝著張眉嫻行了佛禮。

“此惑，佛祖怕是解不了，唯有大師能解。”發覺到他的遁藏，張眉嫻直直地看著他，語氣裡透著剛強。

張眉嫻剛強道：“快去。”

他彷彿也偶然再禁止。

她腳邊的傘，在風中翻轉著，被垂垂卷遠。

“二表哥，這酒不成再吃了。”張眉壽上前按住酒壺。

“……”張眉嫻張口欲喊住他，可看著那一身僧衣的人，滿心的話再也冇法開口。

和尚安靜的麵孔之上終究有了一絲顛簸。

宋福琪一見她來，規複了幾分復甦，咧嘴一笑，道：“表妹，我酒量好著呢！醉不了！”

他雙手合十，道：“施主請便，貧僧告彆了。”

她若再遲遲不嫁，叫外人如何群情嬸嬸？

他回身下了石階，二人各自撐著傘，一前一後朝著殿後走去。

丫環隻好應下。

便是祝又樘，也未曾缺席。

“你若不是他，又在怕甚麼？”張眉嫻與之對視著，眼眶已有些泛紅。

“施主此言高聳，恕貧僧不能從命。”他語氣中帶有幾分疏離冷酷：“若施主無彆的要事，貧僧這便命人送施主出寺。”

二人你來我往，竟是宋福琪輸的多些。

“女人，外頭正下著大雨呢。”丫環提示道。

“多謝大師指導。”

張眉嫻抓著傘柄的手微微收緊。

二人就像是杠上了普通。

張鶴齡與張延齡生辰這一日，張家高低熱烈不凡。

“白家哥哥……”張眉嫻聲音低而顫抖不清：“真的是你……你如何……”

章拂半垂著眼睛：“施主言重了。施主如有何悵惘之事，無妨說與佛祖聽一聽，佛祖許有指引。”

張眉嫻定定地看著他，淚水簌簌而落，久久無言。

她唯有看著他一步步走遠，紅色僧袍消逝在白玉石欄後。

但是，若叫她就此稀裡胡塗地嫁了人，她卻又心有不甘。

“張施主，請自重——”章拂反握住她的手臂，微一使力，便讓她疼得皺緊了眉。

……

她拖著不嫁，叔叔嬸嬸從未說過她半句，祖母最多也隻是偶爾嘮叨幾句，故而……她尚未感覺有太多不當。

張眉嫻未有擔擱，當即叮嚀了丫環去備馬車。

“可我不曉得，他願不肯意娶我。”張眉嫻緊緊盯著他的神情：“……如果情願，多久我都等得。”

“但是……我想嫁的人，不是他們。”她鼓起勇氣再次看向他。

章拂眼神閃躲了一瞬。

本日天氣不佳，寺內香客寥寥。

現在想來，張眉嫻不由滿心慚愧難安。

這聲音，彷彿帶著推離，刹時將她推至極遠以外的間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