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1頁/共3頁]

因為，他不在了，她活著另有甚麼意義？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男人走到她麵前，噗通一跪，“母親，兒子玉行給母親存候。”

唐玉行嘴角動了動，彷彿另有話要說，但陳曦卻轉了身，不再看他，孤寂落寞的背影，讓他果斷了日日晨昏定省的決計。

“翠兒，我累了，扶我歸去，果子你本身吃了吧。”她從樹蔭下的貴妃榻上站起來，漸漸往屋子挪，自從那年跌入冰湖，受了風寒，她的身子骨就一向倒黴索，現在更是連走路都吃力了，步子邁得大一些，就刺痛不已。

翠兒見她等了又等，不忍心，偷偷溜出去看，返來的時候眼眶是紅的，翠兒跟了她二十多年，她眉梢動一下，她就曉得她內心在想甚麼，“翠兒，產生了甚麼事？”

冇有署名，不過在八字一旁，多了幾行字，是他厥後刻上的。

內裡的鼓樂響了三天，喜氣洋洋的，陳曦內心也替他歡暢，這麼多年了，他終究要娶妻了，唐家長房就兩男丁，他若再不娶妻，就要絕後了。

“母親禮佛多年，能夠不記得玉行了，之前您救過玉行，二叔將玉行過繼到父親母親名下，將來奉養母親終老。”

陳曦這平生，有三恨。

“淮征，你說我若死了，你便不獨活，你不在了，我又怎能偷生？來生，我還你這份情，可好？”她伸手觸摸他的容顏，第一次，第一次觸摸他的麵貌，這一次再也不消聽彆人說她不知廉恥勾搭小叔了，也再也無人指著她的鼻子說奸臣之女感冒敗俗，再也無人說商戶之女亂世家血脈。

陳曦，字舊寒，生於崇新十六年，卒於承泰十一年，享年二十七。

她這平生，獨一對不起的就是他，獨一的遺憾就是從未對他說過那句話。

可惜，門外鑼鼓喧天，而那門，關了多年，將她與他隔在了千山萬水之間。

“好。”唐玉行叮嚀翠兒上前來扶。

這個動機一過，她不由得自嘲，門是她關上的，現在又生出如此癡妄，實在不該。

“二叔說唐家不成無後。”

看得出唐玉行與他極其親厚，口口聲聲說我二叔如何如何，在貳內心，二叔是個頂天登時的男人，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走到棺槨旁，扶著棺槨，十年後，第一次見他，他還是那麼年青，冇有留鬍子，五官還是那麼精美，隻是嘴角卻冇有微微上揚，他嘴角上揚的模樣最是都雅，似笑非笑的。

再回到佛堂，她已冇了活力，是真的燈枯油儘了，躺在織金的錦榻上，麵前彷彿呈現當初相遇的景象，當時她十三歲，還冇嫁到唐家來。

聽到聲音，她望去，隻見院門外走來一十七八歲的男人，長得與他有兩分類似，卻無他身上那股溫潤超脫，麵貌也不及他都雅。

“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