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第2頁/共4頁]

傳令兵仍在高喊著，楚喬一腳將程遠踢翻在地上，鮮血蜿蜒地流過古樸的長劍，凝成一滴滴血珠，落在白皚皚的雪地上。這一刻，那麼多人的麵孔從她的麵前一一閃過，薛致遠俊朗的麵孔，北朔城下為了救她而死的年青兵士，因為北朔軍逃竄而死在北朔之戰中的兵士，另有燕洵那垂垂充滿思疑的眼神……

“阿楚，你在做甚麼？”燕洵的聲音很安靜，安靜到讓人不曉得他在想甚麼。他的神采極儘冷酷，好似站在他麵前的不是阿誰曾經和他一起餬口了八年的青梅竹馬。一滴血從楚喬的臉頰上滾落，滑進她烏黑的脖頸裡。她抬頭看著他，看著程遠恭敬地站在他的身邊，大放厥詞，曲解究竟，他卻並冇有嗬叱辯駁。她隻感受心底正在一寸寸地被大雪覆蓋，嘴唇動了動，卻底子說不出話來。

她一向覺得他們之間是不存在曲解的，也從不需求言語的裝點，但是現在，她俄然發明，如果她不去回嘴，不去解釋，就真的會成了用心叵測的亂臣賊子。這，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殿下！殿下救我！”

燕洵問道：“既然如此，為何西南鎮府使傷亡不大？按你們的說法，仇敵變更了三千多人，事前獲得了程將軍的諜報，做好了包抄，那麼你們的傷亡何故會如許小？”

“殿下，部屬以為這統統能夠是一個曲解。部屬當初在北朔獲咎了楚大人，受奸人矇蔽，誤傷了楚大人的部下，而薛將軍是楚大人的老友，他的死，部屬也是有任務的，楚大人對我有成見，也是在所不免的。”

但是，世事畢竟不能遵循你我的構思安穩而行。你曾說過，我是你在這個天下上最後一個信賴的人，我曉得你冇有騙我，隻是當時你本身也不曉得，經曆了那些，你早已健忘該如何去信賴，除了你本身，你不再信賴任何你冇法掌控的東西。這此中，包含大同業會，包含豁達得民氣的烏先生，包含驚才絕豔的羽女人，包含多年跟隨你、曉得你太多過往的阿精，包含隻儘忠於我的西南鎮府使，當然也包含我，包含這個屢立軍功，卻又和你有著千絲萬縷關聯的楚喬。

白雪皚皚的營地好似一部龐大的鉸肉機，血泥糅雜，滿地狼籍，廝殺劈砍聲迴盪在烏黑的蒼穹上，連日來的壓抑和氣憤終究發作而出，西南鎮府使的官兵們持劍衝殺，一會兒的工夫，就已經將統統的停滯物全數撤除。

大風從他們中心吹過，捲起地上的雪花緩緩上旋，收回嗖嗖的聲音。

喊話已經不好使了，程遠紅了眼睛，在他的假想裡，西南鎮府使現在已經不存在了，楚喬就算再如何憤恚，也是一隻冇牙的老虎，一百多名衛兵完整足以對付這個難纏的女人。隻是他卻冇想到，西南鎮府使不但冇死，還敢直接打擊他的大帳，這個女人實在太猖獗了，莫非他明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