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信陽[第3頁/共6頁]

“產生何事？”四人站起家，走出酒鋪，卻見街上的人都在向西邊奔去。

因為貨車停運，一些來不及運走的貨色就堆積在信陽火車站，誰也不曉得信陽甚麼時候會變成疆場，這些積存的貨色必須在最短時候裡兜售出去，以免變成交兵兩邊的戰利品。為了措置這些貨色，貨主、大班不得不當場兜售，大量物美價廉的商品立即沖毀了信陽市場，日本的花布、美國的洋油、口外的皮貨、廣東的沙糖，一股腦的往市場上湧，獲得動靜的各地小販也一窩蜂的往信陽闖，肩挑、車推、人背、驢馱，以最原始的體例揭示著這個期間中國販子的勤奮與投機……這戰時的非常狀況竟引發了一場貿易空前繁華的假象，稱之為“最後的猖獗”也不為過。

現在，那堆棧已是烈焰沖天，固然兵丁們大喊小叫的撲火，但明顯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看著軍隊的冬衣化為灰燼。

“我說，大兄弟，你是冇見過那排炮打起來甚麼樣，大夏季的霹雷隆的跟打雷一樣，那炮彈出炮口是一個聲音，落地又是一個聲音，砸在房頂上是一個聲音，在江底下炸開又是另一個聲音，咱把耳朵塞上棉花也擋不住那炮聲。幸虧我是機警，反動軍還在黃州的時候就把鋪子賤賣了，好歹落了些銀子，那些不捨得賣鋪子的人就慘了，漢陽淪陷，鋪子想轉也轉不了，漢口一開仗，兩邊都是排炮，炮彈炸開就燒屋子，半個漢口黑煙滾滾，那鋪子是一燒一片，躲在租界的掌櫃、伴計們望著黑煙哭天抹淚，跪在救火隊麵前請他們救火，可炮打得短長，連洋人都不敢出租界，到了厥後，法國租界也捱了幾顆炮彈，也不曉得是哪邊打疇昔的。本來我是籌算等承平下來留在漢口的，可漢口燒成如許，難說甚麼時候才緩得過勁來，以是啊，我也不沉淪了，清算承擔卷，花二十大洋買了個站位，跟著往北退的官軍就到信陽了。這年初做買賣不輕易，還是回籍買些好田，做個地主舒心。”

“各省同道快快行動！”

風終究停了，雪卻未停。

四人衝動了半晌，將傳單藏好，楊源懋說道：“時不我待，我們應噹噹即南下，即便冇有火車，我們也要用腿走到武漢！順著鐵路走，必定能與北伐軍隊彙合。”

城門口站著全部武裝的防軍兵丁，不管進城出城，都要接管他們的查抄和訛詐，城門樓子上懸著一些人頭，那都是革黨懷疑，誰敢對兵丁的搜身說半個“不”字，也得將頭掛上去吹吹風。

這幾日來，一列又一列滿載軍器輜重的火車駛進信陽車站，槍彈、軍餉、軍衣、號褂、軍毯、電線，這些軍用物質都是清廷費經心機搜刮來的，不唯北方各省的軍儲為之一空，就連天津洋行的堆棧也都空了，為了絞殺反動，清廷已使出滿身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