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君憲旗手（下）[第2頁/共3頁]

“父親，不成去本國啊！去了本國，便要看人神采行事，走在路上都矮人一頭啊。”袁克定嚎了幾句。“我們去本國輕易，可鄉間的叔伯們如何辦？我們走了，誰能庇護他們？二伯父為了給我們尋田問舍，已累得咳血，我們能夠對不起朝廷，但不能對不起族人啊！”

“猖獗！”袁世凱一腳將他踢翻，走到一邊，斜睨著跪著的兩人，嘲笑道：“好一個孝子，好一個亂臣！你們兩人是籌議好了，來逼我的麼？”

“這……”

袁克定叩首道：“兒子剛返來，在外頭聽了半晌，除了兒子，外頭冇彆人，剛纔的話，也就兒子聞聲了。”

“克定？是你？你甚麼時候返來的？”袁世凱看清來人。“你剛纔在外頭偷聽？你都聞聲甚麼了？另有彆人聞聲冇有？”

楊度微微一怔，隨即冷哼道：“如此說來，旗人公然是狐疑袁公了。袁公，你久曆宦海，自當明白，隻要朝廷一起狐疑，任你是擎天巨柱，隻怕也是來日無多。既然朝廷已對你起疑，袁公，你另有退路麼？與其束手待斃，不如背水一戰，或有一線朝氣。”

“猖獗！”袁世凱被楊度嚇住了，前麵的這幾句誅心的話如果傳到朝廷耳朵裡，那他是非死不成了。

是啊，反動黨多數是些窮光蛋，他們反動如果勝利，一定不能皇袍加身，可袁世凱是甚麼人？那是堂堂一品大員，權力、財產、美女，對他來講都是已經到手的東西，是持續做忠臣，還是做亂臣？史乘上會如何安排他的位置？……袁世凱要顧忌的方麵太多，天然不能像他楊皙子一樣放開手腳。

楊度站了起來，說道：“袁公，你是中國人，怎可去本國？落葉尚且不離根，人在外流落，百年以後又該安身那邊？如果葬在本國，又有何臉孔在地府之下與祖宗相見？袁公，人生便如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執意謀退，你將這些年來跟隨於你的這些佐僚又置於何地？你能跑到本國，他們能麼？”

袁克定搖了點頭，說道：“父親的端方，誰敢破？”

袁世凱神采變了變，問道：“英國人如何回話？同意我們去出亡了？”

“拖出去！拖出去！來人！來人！”

“袁公！楊某肺腑之言，袁公三思，三思啊！”

袁世凱陰沉著臉，說道：“皙子，你所說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話，換了彆人，我早就把他轟走了。就算朝廷不待見，我也不是冇有退路，我能夠去租界，乃至能夠出洋，我就不信，我袁世凱朋友遍天下，就冇我落腳的處所！”

“放眼天下，現在誰能與袁公比肩？行新政，倡立憲，袁公功勞彪炳，天下歸心，北洋軍更是袁公一手鍛造，袁公振臂一呼，天下那個不該？現在南邊反動軍興，清廷抱著君權冥頑不靈，列強又環伺一旁，若不速定國策，消弭戰亂，隻怕又是一場朋分危局啊！袁公，中國事亡是興，便在此一舉，得公則興，失公則亡。袁公，便是你奪了他愛新覺羅氏的江山，隻怕也冇人敢說半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