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郵差[第1頁/共4頁]

“換吊瓶，這是鄉病院郭大夫開的藥。”馮合計氣喘籲籲，來回五十多裡山路，特地到鄉裡找名醫診斷抓藥，趕了返來。

“漂亮的小夥子。還是吃國度糧的，不錯！”薛二孃。劉嫂，張叔等人。圍上來群情，“小楚本分，也很文靜。薛梅好眼力！”

嘔吐接著嘔吐，吐出來的是一灘灘黃水。半路上，阿伊蹲在坡子村後山腰的亂石崗嘔吐不止，忽感覺麵前一灘烏黑，天昏地暗，暈昏在路旁。

“楚伊，是你？”馮霞感到不測，轉而彷彿明白過來，“有俺村的函件？”

秋去冬來，飄起鵝毛大雪。北風嗖嗖，崎嶇的山路蜿蜒。“嗷——”，夜幕中的山林傳來了野狼嚎叫聲。阿伊不由打了個寒噤。四周張望。深山溝壑陰沉森的，冇有小我影。頓覺毛髮豎了起來。他曲背哈腰吃力地蹬著自行車爬坡，一口接一口地喘粗氣。汗水和藹息凝固著雪花冰結在眉鬚毛發上。

渾厚的民風，充滿遐想的餬口，郵差事情順風順水，日子在不知不覺中滑過。三個月的試用期，僅剩十幾天。鄧所長向阿伊流露，“小楚，乾得不錯，同道們反應很好。所裡建議你轉正的陳述已經上報縣局，估計很快就會批覆下來。”

不曉得過了多久，他才從山溝裡爬上來，右手推著車子，左手頂著胃，一步高，一步低，搖搖擺晃地前行。

翻山越嶺，轉山村農家，披星戴月，每天跑完四十一個村寨，這是阿伊當郵差的分內事。馬不斷蹄地跑店主轉西村，送完最後一份郵件，已經是傍晚時分，許東累得筋疲力儘。漫漫的返程路，積滿了一層厚雪。他胯下的自行車東倒西歪，蹬車的雙腳死沉死沉，前行一步都感到舉步維艱。更要命的是，胃潰瘍犯了，疼痛難忍，汗珠子一個勁地冒。

分開垂釣嘴，轉過山坳，阿伊來到漁村泊子。他支好車子，站在絕壁峭壁上，眼望大海。

“哇——哇”，俄然，他車倒人摔，在亂石路溝下大吐起來。

阿伊忍著胃痛，強打精力，“冇病，有事擔擱了。”而後，他冇吃晚餐，喝了半瓶胃藥膠，一頭倒在床上，暈睡疇昔。

在馮霞野抱病，鄧所長、曉麗姐，老李、小張、小王等所裡的同道們接踵而來，特地買送的生果罐頭，餅乾，奶粉等，表達著濃濃情義。

垂釣嘴村支書家有個女人，叫薛梅，大眼睛美又亮，披肩發飄柔，身材苗條，說話聲，讓人回味著胡想。每次送郵件到她家，薛梅對阿伊老是格外熱忱，“楚哥，歇會喝碗茶。”

“釣上來了，釣上來了！”阿伊鼓掌，雀躍。

“感謝！”阿伊羞怯，低頭就坐，伸手接過茶杯，不敢對視她敞亮的眼睛。

掛魚餌，甩杆，屏住呼吸，馮霞目不轉睛地盯著浮標。比及浮標顫栗，她拉動垂釣竿，收，放，再收，再放，猛地一甩杆，一條大魚吊在半空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