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煎熬[第1頁/共3頁]

“朕不想跟你兜圈子――你曾經做過的那些活動朕都能夠當作不曉得，可你萬不該把朕當傻子！父皇臨危遺命，讓朕這個大哥敵手足兄弟們多擔待些，可這並不代表是朕容忍你的本錢！”

看著此情此景，這個滿頭墨發披在肩上的明麗男人斂起了似有似無的笑意。他這盤棋公然賭對了。

元乾俄然凝目去看牆邊架子上的佩劍，大袖一揮狠狠捏住了劍鞘，那浮雕的遊龍圖案壓得掌心發麻。寒光咋現，“承影”擦鞘而出，劈麵而來一陣逼人寒意。

那是一種讓人堵塞的哀思。

辛姬尖叫著今後騰挪，哭道：“陛下饒命，臣妾再也不敢了，念在臣妾是東宮舊人的份上，留臣妾一條命吧！”

辛姬駭得愣在當場，背上盜汗直滴，滿身發麻，她緊緊盯著元乾的行動，瞳孔著倒映著他一步步逼近的身影，她感覺喉頭格外乾澀，卻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元乾拔了劍，看也冇看癱軟在地上的女人，淡然看了殿中世人一眼，徑直出了大殿。他身後，辛姬生硬的身材因為驀地放鬆而顫抖不已，一絲劫後餘生的光榮充滿在她的腦筋裡。

這是元乾自即位以來，第一次跟這個五弟提及那件事，他也從未想過竟會在這類環境下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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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門前的人後，小童腿一軟直直跌在門檻上，“主子拜見陛下……陛下……”

元乾深深吸一口氣，久久，終究漸漸從雪地裡直了身材，站起來，牽起一抹安靜的淺笑：“好，朕曉得了。”

阿芫，為甚麼是你？為甚麼我造下的殺孽總要你來承擔？為甚麼？我已經落空父母、落空知己、落空兄弟，站到了全天下的風口浪尖，我已經把能落空的都落空了，獨一僅剩下的，隻要一個你啊！

元秀淺笑：“皇兄這是說那裡話，臣未曾有一刻健忘。這麼晚了皇兄這是……”

女子幾近哭了出來，這個雄才偉略的天子，這個翻手是雲覆手為雨的男人，她從未見過他像明天這般絕望過。

門外整齊肅列著一隊羽林天軍，同一的明光鎧甲，光滑透亮的護心鏡，無聲而有力地宣示著來人的身份。

“陛下……”她顫抖著開口：“歸去吧。皇後孃娘還在等著您呢……”

“嘭”地一聲，元乾一腳踹開了半開半闔的府門，目光沉得像是下一刻就能殺人，“你主子在哪兒？！”

“你我都心知肚明。朕為何深夜來拜訪你的王府！老五，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不要逼朕！”

一聲長嘶，馬蹄回聲而止。

清冷沉寂的長街上，練習有素的羽林天軍無聲跟在他的身後，那人渾身生硬，幾近要與這茫茫夜色融為一體。他漸漸走著，任憑雪花落滿肩頭，俄然又一個趔趄摔在了雪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