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峯迴路轉險象平[第1頁/共4頁]
門客感覺脖子上涼颼颼的,像是夏季裡站在冰湖上劈麵襲來的北風,他把頭又埋出來了些。
"你懂甚麼?"元乾不鹹不淡地說:"我這叫儲存氣力……"
元乾被他一本端莊的模樣逗得表情大好,連帶下落子的速率也快了些。
門客唏噓:"如果東宮和獨孤氏一聯婚,那麼太子的職位將穩如泰山,再無人可動。如許一來這北朝江山,也就定了主了……"
被燒得通紅的銀炭騰躍著火舌,照在窗欞上一片火黃,元乾攏著狐裘坐在錦褥上,手中拈著一枚墨玉棋子,落在棋盤上的天元處。
門客看著勃然大怒的男人,躊躇著說:"本來就不希冀能靠這件事扳倒太子,隻是陛下大怒之下竟然冇有誅殺崔氏全族,倒是件憾事!"
"不過,這個小郡主一貫純真不諳世事……"
"鐘情多年?"崔浩打趣道:"本來你也有這般纏綿溫情的時候!"
窗外積雪漸深,房簷瓦楞上一片烏黑。庭中,唯有元乾手植的幾株老梅正含苞待放,隔窗望去一片殷紅,妖嬈得驚心動魄。
"他們的死活與我何乾?我隻喝我的酒,睡我的大覺,足矣……"崔浩拉長了調子,笑得驕狂,彷彿長安街頭縱酒高歌的販子之徒:"日高猶未起,嬌客入室來……"
崔浩輕理廣袖,一派淡然:"殿下萬金之軀,臣可不敢怠慢!"
"是嗎?不過,敢在東宮對著我你來你去的人,在朝堂上可找不出第二個來了。"元乾說得不緊不慢,撿拾著棋盤上的棋子,不過一會兒工夫他已經連輸三局了,這如果傳出去隻怕要讓人笑掉大牙,這太子他當得是更加窩囊了。
數月後,長安城大雪壓境,大雪綿綿密密冇有絕頂。
"臣彷彿有日子冇見著殿下腰間掛的那塊九龍佩了!"崔浩看向元乾腰間的犀角帶,部下棋子步步緊逼,眼看著黑子又要被白子包抄了。
"你說話甚麼時候也這麼文縐縐的了?"元乾不答反問。
"甚麼?"男人拍案厲喝,書柬散落一地。
在每個不為人知的日子裡,他日複一日地灌本身喝下那些濃稠的藥汁,逼本身丟掉柺杖一步步艱钜地行走,倒地了就爬,失利了就再來。二十幾年來他從未這麼狼狽過,卻以驚人的毅力對峙了不曉得多少個日夜,所幸,老天爺還是眷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