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月不知心底事[第3頁/共4頁]

諸邑慘白了臉，驀地從玉簟上撲跪下去，膝行到阿芫的身前，失聲痛哭:"阿芫，你幫幫我吧！我不想嫁給南朝阿誰傻子！皇兄當初能幫我遲延那三年，就必然能幫我擺脫那樁婚事的，他是太子啊，你幫幫我好不好？你幫幫我吧！"

阿芫的聲音遲緩而清楚地傳到諸邑腦筋裡:"我大哥！"

"他……他曉得麼……"諸邑看著阿芫的眼睛，晦澀地吐出這幾個字，在說到那小我的時候，她的聲音乃至在止不住地顫抖。

另有三個月，另有三個月她就及笄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儘力禁止著那股來自心底的如烈焰燃燒般的痛苦。三年了，當年的盟約她冇有一刻敢忘，她在合歡殿裡躲了三年，終究還是躲不過這一天麼？

阿芫緊緊盯著諸邑，語氣孔殷卻不容回絕:"我想過了，你就以替百姓祈福為名，到梵刹裡去待幾年，對外就說是帶髮修行，過幾天就去處孃舅請旨，這是讓兩都城不損顏麵的獨一的體例！"她又安撫諸邑:"過幾年，等南朝人忘了這件事，我就接你出來……"

"我到底該如何做……如何做才氣讓他看到我？"諸邑像個孩子一樣，充滿但願地看著阿芫，想在她臉上尋覓想要的答案。

"如何我來不得麼？"諸邑笑著反問，白裡透紅的麵龐晶瑩得像瑪瑙普通，潔白的貝齒小巧而整齊。

"諸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你那樁婚事，你明不明白？"阿芫忍不住厲聲嗬叱，諸邑一個激靈，"對……對，我死也不要嫁給阿誰傻子……"

一大朝晨，李忠又親身來了一趟，帶了一些傳聞是江南各地的小玩意兒給她解悶，她曉得那是元乾命人快馬加鞭送返來的，手裡把玩他那塊九龍佩，臉上是掩也掩不住的暖意。

十年後的阿芫當會明白，那種痛到無處可躲的痛，是展轉反側把身材伸直起來，仍然鋒利如刀的疼。

"鳳兮鳳兮歸故裡，遊遨四海求其凰……"阿芫養成了每天練字的風俗，一練就是三四個時候，涓滴看不見疇前跳脫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