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謀算[第1頁/共4頁]

劉氏眸光微閃，正欲潤色一下言辭，卻聽女兒厲聲號令，“照實說！你若決計貶低她，本宮就會輕敵，輕敵的了局如何，你該曉得。”

說到子嗣，葉蓁目中敏捷劃過一抹苦澀，卻又倉猝掩去，恐怕母親看出端倪。

當仲氏忙著為女兒籌措婚事時，葉夫人遞了牌子入宮覲見。甘泉宮內，母女倆屏退擺佈密談。

葉蓁思忖很久，終究緩緩放開一張宣紙，提筆向或人乞助。關素衣不能入宮，那就讓她嫁人便是。她給她指一樁天下罕見的好婚事，說不準，今後她還得向她叩首稱謝。

但從媒人或鄉鄰間探聽到的動靜那裡做得了準，大多是些不儘不實的溢美之詞。關素衣一麵細細聆聽，一麵心中暗歎：這七八位適齡男人中，據她上一世所知，起碼有六位家中妻妾成群，後宅混亂；另有一個不及弱冠就死了。而他們的家世與關家相稱，既無權勢亦無餘財，日子過得摳摳索索。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亦要一個接一個地納妾，彷彿在攀比甚麼普通，實非拜托畢生的夫君。

見女兒暴露自大之色，劉氏更加不敢坦白，“《碩人》這首詩你可記得？關素衣的麵貌，約莫可比莊薑。”

貧寒怎能算苦？關素衣當即便笑了，正欲點頭承諾卻及時止住。四師兄的確是人間可貴的好兒郎，品德端方，才學滿腹，更對老婆一心一意，不離不棄。若嫁給他，哪怕日日吃糠咽菜，也比待在鎮北侯府享用山珍海味、錦衣華服來得安閒舒坦。

關素衣實實在在經曆過一次，彷彿已把嫁人視為畏途，又那裡再敢往火坑裡跳？但她冇法把本身的遭受向母親陳述，略略一想，答道，“母親，聯婚還是要找知根知底的人家，免得女兒嫁疇昔以後平白受委曲卻無處抱怨。祖父與父親桃李遍天下，總會有幾個弟子一同來燕京，您再等等看吧。嫁人畢竟是畢生大事，須得慎重，女兒寧肯再擱置三年也不肯錯付。”

劉氏不查，持續道，“雖說仲氏比來正為關素衣相看人家，但太後很快就會召美人入宮采選，這婚事定是不成的。我與你爹合計過後籌算來一招釜底抽薪，先毀了她明淨再說。”

“他的確位卑官小，但你好歹是婕妤娘娘，多向皇上吹吹枕頭風，咱家不就上去了？”劉氏還要再說，卻被兩名大宮女請了出去。

“那可如何辦？讓關素衣順順鐺鐺地進宮？”劉氏語氣煩躁。

仲氏也捨不得女兒刻苦，在家還是令媛蜜斯，出門就成了小媳婦，私底下不知被公婆、夫君如何磋磨，與其嫁給不知根底的人，還不如嫁給夫君的弟子，正所謂“一日為師畢生為父”，總不敢過分虐待她。

當葉蓁驚駭不安時，劉氏安慰道，“娘娘，您彆胡思亂想，事情一定就那般糟糕。陛下現在尚無子嗣，隻要您頭一個誕下皇子，憑生養之功定也能晉封昭儀。陛下獨寵您數年之久，其情分深厚豈是旁人可比？此時您必然要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