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絕望之陵之烈冰宮[第1頁/共2頁]
獰滅的屍身,被陳放在烈冰宮數月,他一向冇法靠近。昨日得小跳蚤送密信,信中竟說獰滅思貳心切,盼能一見。這既令他吃驚,又禁不住老淚縱橫。
但是如論如何,昔日梟雄,現在也已成耄耋老者,不但再看不出當年勇,連走路都要依托鳩頭柺杖,盤跚前行。
蓮池裡,數百朵小巧的粉色蓮花,由翠綠欲滴的蓮葉烘托,正競相開放。看上去,它們雖與普通的蓮花無異,卻不竭在從花瓣間揮發陣陣寒煙。寒煙並未向外飄散,而是會聚成雲霧狀,濃濃覆蓋蓮池正中,一張廣大的翡翠禪床。
“獰滅,兒啊!”
禪床上,悄悄躺著身著金色織錦長袍的妖王獰滅天子。他雙目緊閉,神態寧靜,嘴角似還掛著一抹淺笑,不像死去,倒更像是墮入熟睡,正做著溫馨的夢。
禪床擺佈兩邊,設有兩道七色采虹形的蓮葉托,從池水裡探出來。托上各蹲一隻栩栩如生的玄天蟾,正從口中吐出玄天水。
妖王狂蟒,曾野心勃勃地親率妖兵交戰多年,將戰役鐵蹄踏遍六界國土。
鎖息歸寧的妖王,怎還能夠約人相會?但這封信,畢竟是勾起了他見子心切的慾望,因而再也不管不顧,一大早甩開服飾他的宮女內侍,就顫巍巍向烈冰宮而來。
那奇寒之水,沿禪床邊沿的凹槽通走一遭,再淌入蓮池,令池水環抱的翡翠禪床,始終保持比冰更低的溫度。
自從住進絕望之陵,不消再對愛子獰滅日思夜念,他便覺得此生心願已了,今後可安享暮年,有子送終,還真過了一段時候的安生日子,卻不料戰役再度發作,他畢竟落了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結束。
曾經闖遍四方的莽漢,現在妖力散儘,但是被不見機的台階給難住了。才爬到十幾級,就不得不坐下來喘氣。喘完再爬,爬累了再歇,如此這般折騰近半個時候,他才終究站到了一片龐大的蓮池前。宮門口聽到的水流聲,就來自於這蓮池。
因為他的入侵,神族滅亡,六界裡足足三界銷聲匿跡,厥後的五百年裡,隻剩了仙界、魔界與人界。以是若說,他是直接導致六界格式劇變的始作俑者,毫不為過,由此六界史上,他也成了響鐺鐺的風雲人物,其功勞與劣跡,自在先人評說。
跨過門檻,超出雕有仙鶴浮雕的龐大座屏風,又從兩排高高的紅漆立柱間穿過,他就站到了幾近高不見頂的烈冰宮正殿。
呈現於麵前的,倒是寬到一眼望不儘兩邊的青玉石天階。登上天階後將見到何物,站在鋪滿青玉方磚的高山上,他啥都猜不出來。
彆離數月,再見麵時,就是陰陽相隔,狂蟒一顆衰老的心轟然碎開,望著那張明麗俊美的麵龐,再也節製不住,鳩杖“啪嗒”一聲倒在地上,他則伏在蓮池邊縱聲嚎哭,邊哭邊拍打池邊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