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靜夜[第2頁/共4頁]

柳初妍下了閣樓，鬆苓就守在門內，青禾則遣去隔間睡了。她便把碗筷遞給鬆苓，讓她取了紅花油來奉上去。

現在想來，真真是悔啊。

柳初妍這才發明她隻顧著說話，單單夾了口白飯，卻未夾菜給他，他就乾嚼了好久，忍俊不由，給他夾菜。

“惠王才八歲罷了，為何？”柳初妍不解，卻忽而想起那日在雞鳴寺趙攀宇和孫府丞所說的話，微微點頭。

“我是信王的徒弟，你是曉得的吧？”薛傲揚了揚眉，張嘴表示柳初妍夾菜。

她怕他，厭他，憎他，避他如蛇蠍，隻是拉不下臉來罵他罷了。並且仁慈如她，做不到袖手旁觀。

幸而柳初妍再未提起這件事，貳心中欣喜。但是她對他的印象，定是非常不堪。恰好信王衝犯她們二人時，他不但橫著個臉，還給柳初妍留個討厭的眼神。便是信王豪傑救美，恐怕也不能挽救。

“如此說來，你們主仆間的豪情很深厚。”

薛傲又聽得樓梯口上裙裾擦地的窸窸窣窣聲兒，還覺得是柳初妍，衝動地扭頭去看，卻隻是個婢女，絕望不已。不過，她確切得避著他一些。不然這婢女的嘴巴也不知嚴不嚴，萬一說漏嘴，可就害了她了。

柳初妍隻知本日的薛傲與平常大不一樣，恁般傲慢的人竟會暴露煩惱、奉迎的眼神，真真是可貴。好似薛懷瑜說的，難於上蜀道。

“是趙攀宇做的嗎？”柳初妍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畢竟他的貪汙案已無需置疑。再大的權勢也扛不過板上釘釘的罪名，他早該下獄了，卻因為有人作梗，至今還在外清閒。不過遵循上一世的景象來看，完整扳倒他的日子已不遠了。

“當今萬歲無子嗣，現在能擔當大統的唯有萬歲的兩個弟弟，是信王和惠王？”

“那就好，好好服侍你家表蜜斯。服侍得好了，爺有重賞。”

薛談拿起帕子正要讓書童歸還與人，她就小碎步跑遠了，隻留下個鵝黃色的背影。薛談也不是充公過鮮花絹帕之類示好的物件，平時坐著馬車上街了也常有人慕名扔了花兒草兒的出去，他將絹帕置於一旁便冇當回事。

“嗯。”柳初妍輕聲應下，將已然見底的碗擺到一旁，捧了水給他喝下，“薛二爺，我待會兒下去尋瓶紅花油來給你，先清淤消腫。今晚，就委曲您住在這逼仄的閣樓裡了。”

“此地好得很。”薛傲吃飽喝足，想著柳初妍就睡在樓下，內心跟吃了蜜似的，那裡還會委曲。

鬆苓不知他問這個做甚麼，隻是本日這神情如東風溫暖，實在是可貴，便柔聲道：“快八年了，從表蜜斯七歲至武康伯府，奴婢便一向跟著她。”

“不知，統統都還是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