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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皇後也是活力不過,趁她爹國丈六十大壽,出宮為她爹拜壽之際,向她爹她娘縱情哭訴了一番。她娘心疼得哭一氣,歎一氣;她爹國丈屏退世人,將她請進閣房,待閣房的門一關上,轉眼便對她頓腳悄聲喝道:“癡兒!癡兒!若不是你兩個哥哥在邊陲冒死,若不是他兩個將腦袋彆在褲腰帶上整日裡出世入死,以今上的性子,你如何能坐得上又坐得穩這後位?我勸你此後收了性子,莫要再說這些氣話混話為好!”
自此,她與皇後吵嘴辯論,他便對她和順。她作得皇後毫無抵擋之力,不太短短數月,她已憑本身的好辯纔好本領從品階寒微的美人一起升到了貴妃,她不是不對勁的。她也傳聞有禦史台的禦史們紛繁上書彈劾他放縱妃嬪,蕭瑟皇後等等行動,又說她是狐狸精轉世惑主如此,他卻一概置之不睬。禦史們唾沫星子噴的多了,他便拉幾個出頭鳥出來,剝了衣裳打了板子。最後那些禦史們見她除了愛好吵架以外,也未做出甚麼惑主之事,便也都垂垂地放了心,天下終究又承平了。
李貴妃擺手,長歎一聲:“真是無聊哪――”發了一回呆,又自言自語道,“話說返來,自那小褚後入宮後,我還冇見過她呢。擇日不如撞日,不若今兒我前去見見她,如果與她脾氣相投,此後也能多個說話的姐妹,多個走動的處所。”
及至回宮後,她卻後怕起來,恐怕被皇後傳去打板子,恐怕像戲文裡唱的那樣,將她送往冷宮,或是賜死。誰料那一回皇後還未及發作,天子當晚卻趕過來,抓住她的雙手,同她說:“你今兒做得很好,有我在,看誰敢欺負你。”他說話時的麵龐與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和順,她也發覺他竟然冇說“朕”,而自稱“我”。她出身販子,為著奉迎後母與幾個同父異母的姐妹,年紀小小便已學會了察言觀色,看了他的神采後,她終究曉得,本來都城中所傳播的帝後不睦的那些傳言竟是真的。
往鬆風間的路上也是冷冷僻清,隻遇著兩個捧著錦盒的內侍,正邁著小步子往鬆風間的方向不徐不疾地行走,他兩個冷不丁地見著李貴妃的步輦,忙立足施禮。
國丈嘲笑:“你看今上對太後又如何?你為何不能學學太後?連太後都尚且如此,你又有甚麼好抱怨的?你隻回宮去老誠懇實做你的皇後!你父兄在一日,便能保你一日安然,你凡是聰明些兒,便不該再有半句牢騷!”
貴妃李二扣兒對勁洋洋地回了她的寢殿。現在這後宮內,太後不管事,一天到晚一年四時儘管燒香禮佛,從不管後宮諸事,也從不叫皇後貴妃前去存候叩首;而皇後吵架的本領更是不值一提。貴妃李二扣兒對勁之餘,心中卻也不由得生出幾分天下再無敵手的寥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