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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孃把懷裡的小毛頭往阿孃懷裡一塞：“你白叟家替我抱一下二寶，我去喝口湯水，肚子又餓了。”

阿孃一聽，忙道：“不要不要！”

李大娘見靜好唇紅齒白，一身衣衫光鮮，想想自家的境遇，氣不打一處來，纔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升了上來，憤怒忿道：“我老婆子就不自討敗興了，我還是回單舉人家裡頭去算了。”回身要走時，眼梢餘光俄然瞥見那邊走來一人，是阿孃。阿孃的懷裡還抱著個小毛頭。

四春與她道：“你不要再姨孃姨孃的稱呼了, 我們都叫店主的。”

月喚這時卻俄然從門內出來，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乞丐狼吞虎嚥，轉眼工夫就把飯菜全數吃光，菜碗裡的湯汁喝光，背過身去，把碗轉著圈舔了一舔，這才把碗還給四春。

“人為太少我也不樂意乾。”

李大娘又道：“現在已是三四月裡了，天垂垂轉暖了，如何還給兩個小毛頭穿這麼多？捂一身汗出來，風一吹，反而輕易受涼，把身上棉衣去掉一件。”

諸人公然依言站開，這乞丐麵有得色，一招一式的耍將開來，一對小錘子似的拳頭果然耍得虎虎生風，一板一眼的甚是都雅，顯見是練家子。四春等人看得入迷，連連鼓掌喝采。

“光曉得了有甚麼用？”

李大娘把手上破傘一丟，三兩步上前去，問阿孃：“這是誰家的小毛毛頭呀？”

阿孃為莫非：“兩個毛毛頭剛生下來時都才四斤重，不好帶，抱著睡風俗了。哪怕睡得再熟，一放到床上，頓時驚醒，眼睛還冇伸開，就咧嘴哭嚎了，兩個都是，拿他冇法……”

李大娘道：“那是你們慣的。”

李大娘驚得眸子子都將近彈落出來，半天賦緩過神來，看著鐘大寶和鐘二寶的麵龐，說道：“不該該是溫大寶和溫二寶麼？”

四春看手中乾清乾淨的兩隻碗，不由發笑，又有些犯噁心，道：“你此人，不敷就說，我再盛一碗給你便是。”

“轉頭搬個家不就成了？”

乞丐道：“俺們河南開封人，客歲跟本年連著發了兩年大水，日子過不下去，先是吃樹葉啃樹皮，厥後又吃觀音土，實在熬不下去，隻好往南邊來。”

阿孃努嘴：“喏，我左手這個鐘大寶是女孩兒，右手這個鐘二寶是男孩兒。龍鳳胎。”

乞丐不美意義，低頭笑道：“大姐，俺一起逃荒到江南，已經有小半年都冇吃到端莊飯菜了，太香，一時冇忍住……大姐你不要笑話俺……”

自他來了今後，靜好和四春這些人都輕鬆了很多，唯獨阿孃對他左看右看不紮眼，怕他是那裡的盜賊出身，一家後代人，誰能鎮得住他？萬一哪天被他劫色劫財，到時哭都來不及。

方纔四春盛飯，阿孃也瞥見了，肉疼得不得了，說道：“我們管不起你的飯，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