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落日(9)[第3頁/共4頁]
“墨爾根,你妹!”安華咬牙切齒,本想學習小說裡的女配角奪門而走的,可惜衣冠不整,不敢輕舉妄動,隻得鼓著腮幫子拿袖子一個勁的揩嘴唇。
“哧”,“全人類也就你能生出如許跨物種的兒子來,哦,不對,你不是人類。”
安華端起碗似有千言萬語,卻不曉得說甚麼,和嶽樂碰了一下碗,一仰脖子喝了,辣出了眼淚。她從小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本日不知如何了,如此不經喝。嶽樂給她裹好狐裘,摸摸她的頭髮,“噶爾丹的八萬馬隊已經到了兩百裡外,你跟著薩蘭奇走,我叫他帶侍衛們護送你去朝魯圖。”又從衣服底下摸出一塊玉佩,戴到安華脖子上,說:“這是小的時候太祖爺送給我的,長白山的玉,天神的奉送,我從十二歲上疆場到現在,平安然安幾十年了,靈驗著呢。”
安華回望那並不高大堅毅的寨門,她把此生最貴重的東西都留在了那邊――她七年來獨一的親人和朋友。
嶽樂按住她的手:“你戴著,戴著,就跟瑪法在你身邊一樣。”
“我有句話忘了跟瑪法說。”
“歸正我跟你是一個物種就夠了,咱倆剛纔還……兒子,你額吉笑起來都雅吧?阿布冇騙你吧?”
這一天颳著極大的風,沙子迷的人眼睛都睜不開,天然冇體例出門。六合間一片昏黃,帳篷裡點了羊油蠟燭,有細緻的膻味,綠翹在打一個絡子,翻來覆去的糾結,她和安華一樣,在針線上非常有限,剋日不知為甚麼俄然發了恒心要打一個全草原最標緻的絡子出來。安華朝她探探頭,說:“加油,我信賴你!”
“藏獒?”安華兩眼放光,謹慎肝撲十足的跳。
“要你管!”安華抓起茶盅朝他擲疇昔,他略一偏頭,左手一抬接住茶盅,嚷道:“喂,明朝甜白瓷哎,很貴重的。”
“那你笑一個。”
安華騎了一會兒,又調轉馬頭往回跑,薩蘭奇喊:“格格,您乾甚麼去?”
安華揹著身蕭灑的朝嶽樂揮揮手,翻身上了她的小白馬,顛末青峰身邊的時候小聲說:“我要瑪法活著,毫髮無損的回到朝魯圖。”
安華咬一口餑餑:“我不走,除非您跟我一起走。”
“拿來!”安華攤出肉嘟嘟的小爪子,墨爾根放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上去。這是常例,他每次欺負了安華要想求得她的諒解,隻需奉上紋銀五十兩便可。安華收了銀票,就代表和解了,墨爾根長舒一口氣。他本想給她倒碗茶,發覺冇開水,也就算了,又跪到地上朝床底下淘騰了一陣,拎了條黃橙橙的小狗出來,朝生悶氣的安華晃了晃,獻寶似得說:“瞧瞧這是甚麼?想不想要?”
“那可冇體例,我這十三年劣跡斑斑,隨便揀出來一件就能叫人給染個青紅不辨,俗話說虱子多了不癢,我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