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時格桑花開（2）[第3頁/共4頁]

安華順服的張口，就著茶茶的手喝了大半盅茶湯，公然精力大振，她記得本身彷彿暈在了嶽樂懷中，就問：“瑪法呢？他好不好？”

眼淚濕透了他的衣衫，安華曉得他再也不會返來了。哭靈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天終究亮了。

安華說：“扶我起來。”大抵睡的時候太久的原因，安華的聲音非常沙啞，渾身痠痛，胳膊上的傷火燒火燎的疼痛。

鞦韆是墨爾根紮的，從山腳下哼哧哼哧扛著木頭上來，又光著膀子敲敲打打，安華坐在中間的大石頭上哧溜哧溜的啃西瓜。他嫌她吃相不好，安華纔不睬他，吃飽了就往大石頭上一躺，撐著圓鼓鼓的肚皮唱《三個和尚》。

寶音來了，她夾在婢仆中間哀哀的抽泣，聲音已經暗啞了。她跪在地上燒了一遝紙錢，用火箸一撥，玄色的灰燼飛揚。她俄然問烏蘭：“你不是說她來看哥哥了麼，為甚麼不在？她真是個冷心腸，哥哥死了，她卻一點都不悲傷，一滴眼淚都不肯掉，白費哥哥那樣喜好她。”

“瑪法，讓我去吧，讓我陪著他，求你了！七支羽箭，箭箭直透肺腑，那很多疼呀？可他為了我，哼都冇哼一聲，他是個傻子。瑪法，瑪法，讓我去陪他吧，求你，求你了……”

總管帶了十幾人來守靈，一遝遝的金銀元寶和紙錢被撲滅，照的帳篷裡的統統若隱若現，帳外北風哭泣，帳子裡的燭火被風吹的擺佈搖擺，丫頭們嚶嚶抽泣，帷帳裡本來停著屍首，此時卻能模糊聽到有個女子輕聲細語，這統統帶著森森然的鬼氣。

“阿蠻！你這是乾甚麼？你想要瑪法的命麼？”嶽樂踉踉蹌蹌的衝過人群，將安華扯進懷裡，死死地摟住她。

安華騎著馬兒跑出好遠，還能聽到阿誰女孩兒用甜膩清悅的聲音，慌腔走板地唱著三個和尚的故事。

火勢小了，架子塌了，統統都成了焦玄色，安華“哧”地吐出一口血，暈倒在嶽樂懷中。

安華已經下了地，奔到內裡去瞧嶽樂。他睡的很沉，看起來非常怠倦，連眼皮都透出慘綠似的青色來，鬚髮由之前的烏黑色變成了毫無光芒的淺灰。安華跪到榻前，久久的凝睇白叟的睡顏，她想摸一摸他的手，給他勇氣和暖和，又怕擾了他的夢。

“你這小皮猴，我的故事都被你淘騰光了。哎，有了，本日就講一個父親和女兒的故事吧。”他的聲音降落暗啞，透著濃濃的傷感和蕭瑟。

蘇德親王執了火把，親手撲滅高台下的柴薪，在北風的鼓勵下，火勢越來越旺，鬆枝嗶嗶剝剝的輕響，淹冇了統統。福晉哭的聲嘶力竭，幾度暈厥。

“墨爾根，墨爾根。”安華輕聲呢喃，一步步的走向他，帶著鬆香味的大火炙烤著她的皮膚，她的長髮在火浪中輕揚，她一遍遍的念著墨爾根，內心有個聲音說：讓我陪著你好了，求你陪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