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生如血 第二十一章 鬥琴[第2頁/共3頁]

七爺垂眸，稠密的眼睫小扇普通輕剪。他本就容顏絕世，彷彿謫仙，現在靜凝，更讓人屏息，生驚駭擾了他。

“中間這等敬語，現在的年青人很罕用了。”七爺略抬了抬手錶示路謹慎退下，他則下了樓，徐行走過來，眼神一掠，瞥見謝清歡清潤的眉眼間那一抹糾結，溫談笑道，“敝姓路。”

隻是隨便站著，卻模糊有種傲視的氣勢。他的目光帶著一絲興味，超出路謹慎看向謝清歡。

“七爺。”路謹慎上前幾步，在他下首小聲而緩慢地說著甚麼，間或瞥謝清歡一眼。

那人站在離地三四階的樓梯上，穿一身綢白真絲唐裝，一手袖於身後，正朝這邊看過來。他麵龐精美若畫，鳳眼狹長，眼尾略略上挑，帶著幾分慵懶的暖意，意態風騷。

“現在的年青人，多暴躁陋劣。你這等心性，我喜好。”七爺忽而一笑，眉眼彷彿刹時便伸展開來，風華流麗，“先前有小我在我這裡，得了六折的眼緣。不知你本日如何？”

現在再無家國天下，江山信步隻憑情意，側有好友且笑且歌，另有甚麼不對勁，另有甚麼不滿足？

謝清歡略略欠身：“洗耳恭聽。”

蕭朗月就坐在她身側三步遠的處所，見她指落如舞，唇邊笑意輕染，加上噪音動聽，不由沉浸。

謝清歡點頭道：“玩物喪誌，非我輩之願。”

半晌以後，盪漾慷慨的琴音流瀉而出，如驚濤拍岸，如九天瀉瀑，戈矛殺伐之氣，劈麵而來。

琴音漸收，七爺呼吸涓滴穩定，目光定在謝清歡一瞬：“該你了。”

蕭朗月悄悄握住她的手，紅唇略微嘟起――就曉得，禦琴齋的扣頭哪是那般輕易的。

這曲子是謝清歡少小時所作，彼時另有幾分嬌憨，卻秉承庭訓，兼濟天下虛懷若穀，是以曲意寬和凝厚，境地豁達。

謝氏百代傳承，行走坐臥，皆是端方，亦是風騷。現在，鋼鐵都會，大雍帝師，九曜名流第一人，風華再現！

“我？”蕭朗月指了指本身，眨巴眼睛：“阿寧，我不會啊。”

“你坐在這裡就好。”謝清歡笑了一下，將蒲團挪到蕭朗月身前，而後她提了提長裙，端端方正地跪坐下去。

謝清歡垂眸，指動音起。此次的曲子並不激越，相反，靜寧平和，給人一種非常放心的感受。

七爺對她這類實足拚集的心態有些不測，亦不甚附和：“你該明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七爺的目光落在那手指上，瞳孔微微一縮。他方纔用了一隻手，並非是他自大托大，成心驕易。而是左手暮年的時候傷過，留下了痼疾，無從使力。

路謹慎站得略微遠一些，現在正以手捧臉，雙頰緋紅，滿眼皆是小紅心――嚶嚶嚶，七爺我的嫁。不不不，我不能妄圖，哪個男人有七爺的非常之一，我也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