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清雅幽蘭[第1頁/共3頁]
在姑蘇盤桓了兩個月後,馬湘蘭返回金陵,已是心力交瘁,油殘燈將熄。不久的一個午後,已有預感的馬湘蘭,細心地沐浴換衣,然後端坐在“幽蘭館”的客堂中,悄悄地走完了她五十七歲的人生。
光陰便在這類平淡如水的來往中流逝著,不知不覺中疇昔了三十餘年。
滿目流光君自歸,莫教秋色有差池。
兩人雖不能成為同林鳥,馬湘蘭卻仍然是一往情深,探聽到王稚登得誌而歸,趕緊趕到姑蘇去安撫王稚登。
馬湘蘭隻覺得他是不肯意接管本身,暗自悲傷不已。但她又冇法忘懷王稚登,因而兩人仍象好朋友一樣密切來往,再也冇談過嫁娶之事。
酒香衣袂許跟隨,何事東風送客悲?
細雨輕寒的暮春午後,天井寂寂,花落各處,客人一時絕了蹤跡。馬湘蘭獨對滿院殘春,常日裡壓在心底的孤寂之情湧了上來,結成一闋“蝶戀花”:陣陣殘花紅作雨,人在高樓,綠水夕陽暮,新燕營巢導舊壘,湘煙剪破來時路,腸斷蕭郎紙上句!三月鶯花,狼籍偶然緒,冷靜此情誰共語?暗香飄向羅裙去!
獨守孤單,百無聊賴之際,馬湘蘭也曾想借酒消愁,舉杯卻慨但是歎:“自君之出矣,不共舉瓊扈;酒是消愁物,能消幾個時?”春去秋來,寒意漸濃,遲遲不見王郎的訊息,馬湘蘭卻在“幽蘭館”中牽掛著他的冷暖,吟一首“秋閨曲”,聊寄情懷:
臨終前,她命仆人在她座椅四周,擺滿了含幽吐芳的蘭花。
征帆俱與行人遠,失侶心隨夕照遲;
馬湘蘭是個仗義豁達的女性,本身揮金如土,左手來右手去,對彆人也非常風雅,曾賙濟過很多無錢招考的墨客、橫遭變故的販子以及四周的一些老弱貧苦的人。送張迎李、老友新客,她的餬口看上去多姿多彩,熱烈不凡;但是,在彆民氣目中,她究竟是一個飄若浮萍的煙花女子,以客人的身份,多是來去倉促,少有厚交者,以是馬湘蘭的內心深處實在是孤單難言的。
湘江之蘭。
王稚登是多麼聰明的人,他當然明白馬湘蘭詩畫中的交誼,但是他卻顧慮重重。他感覺本身三十七歲的人了,仍然無位無職,前程茫茫,卻壯誌不滅,不知何時還要赴湯蹈火,拚搏一番,如此一來,便很難給馬湘蘭帶來庇護和幸運。
聞道玉門千萬裡,秋深那邊寄冬衣。
馬湘蘭有個好名字。
她除了能吟詩作畫外,還善辭吐,與人扳談,音如鶯啼,神態嬌媚,依依善解人意,博古知今,每能惹人入勝。
她本性靈秀,能詩善畫,尤擅畫蘭竹,故有“湘蘭”著稱。邊幅雖不出眾,“姿首如凡人”,但“神情開滌,濯濯如春柳早鶯,吐辭流盼,巧伺人意”。
這三十年的日子,馬湘蘭除了偶爾去姑蘇作客外,便是如許度過的“不時對蕭竹,夜夜集詩篇,深閨無個事,整天望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