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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心知這一碗是等不到了,隻得捏緊鼻子硬著頭皮往嘴裡灌,待碗見底,舌根一陣陣發麻,苦得直嗬氣。
心如火焚還能親眼瞥見?
霍留行朝身後那把空輪椅努努下巴。
季嬤嬤垂下眼來:“就是在二十七年前的戰亂中過世的。”
沈令蓁點點頭,對此倒也瞭解。畢竟當今聖上曾是前朝的大將軍,當年帶兵反了前朝末帝,如此一來,輪著本身當天子了,當然得引覺得戒。
她倒瞧著挺鎮靜。可惜霍留行坐了十年輪椅,實在已經體味不到這類表情,隻淡淡道:“坐久了就不覺新奇了。”
季嬤嬤默了默,道:“要說開端那些年,霍家身為前朝重臣,樹大招風,天然如履薄冰。特彆聖上建國後一向實施崇文抑武的政策,前朝那一派武將,即便二十七年前主動投誠的,也是不時居安思危。”
霍留行看著空青,特長指虛虛點了點京墨,表示前者好好聽著。
沈令蓁是一夜過後又生後怕,對趙珣不吝捐軀數十號死士也要達成目標的用心感到心驚,且實在疑慮霍留行冒險欺君的啟事。
“可我這腳走不得路……”
空青在旁嗤之以鼻:“獵奇了一整晚,我們這位殿下到底要將這自導自演的刺殺戲碼嫁禍給誰,原是白嬰教。真是不幸了這替罪羊,疇前胡作非為慣了,現在誰都能給它潑上一盆臟水,伸冤也冇人肯信。要我說,誰曉得這些年白嬰教究竟還存不存在,說不定早被剿除了,現下所謂的白嬰教教徒,不過是某些朱紫公開裡的棋子罷了。”
“待主君安定河西之亂,都城大局已定,聖上建國立號,即位為帝,念在霍家護國有功,赦免其罪惡,並令霍家遷離都城,今後駐紮西北。”
可壞就壞在,客歲霍家再克西羌,又被朝廷從積灰的角落拾了起來,且看皇孃舅指婚的意義,清楚成心補葺兩邊乾係,令霍家重返朝堂。
這所謂的“赦免”究竟是皇孃舅至心實意的感激與慈悲,還是為了操縱霍家掣肘西羌,以保內鬨以後狼籍不堪的大齊能夠不足裕療攝生息,規複戰力,猶未可知。
原國公府的下人們服侍慣了沈令蓁,曉得她受不得苦,是以在府中常備甘果蜜餞。可霍府卻冇有這類吃食,加上昨夜的風波來得急,隔壁院子又有位朱紫攪得世人忙東忙西,她這邊,多少被忽視了一些。
她美意美意地不戳穿他,沉重地歎了口氣:“是啊,郎君可真是好慘呐。”
這也是為甚麼,大齊建朝至今,大將軍一職始終空缺的啟事。
沈令蓁沉默下來。
霍留行方纔倒不料外昨夜那批刺客被安上這麼個身份,聽到這裡卻皺起眉:“如何說?”
沈令蓁立馬給白露使了個“來”的眼色,等穿戴結束,坐上輪椅,被一起推出院子,倒將方纔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笑著與身邊的霍留行說:“本來坐輪椅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