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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留行蹙著眉頭看了沈令蓁一眼。

“可縱使她如此躲避，如此讓步，到頭來，聖上卻連眼也不眨一眨地，便要她獨一的女兒去替他們還債。伴同聖上打下大齊江山，為朝廷忠心耿耿、勤勤奮懇支出這麼多年，卻換來如許一個結局，您以為，長公主現在對聖上，對皇室還存了幾分交誼？”

“留行，你所言的確不無事理，但鎮國長公主與霍家結下的仇，莫非就這麼煙消雲散了嗎？你既要與長公主清理舊仇，現在卻又認下沈氏這個老婆，將來該如何結束？”

從俞宛江的院子出來，到沈令蓁房中時，霍留行見她並冇有老誠懇實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幾案前對著一麵銅鏡托著腮。

霍留行蹙起了眉頭，恰是沉默時候，見沈令蓁穿戴好了衣裳，從臥房內走了出來：“郎君，但是出了甚麼事？”

第二十五章

她立即冒死點頭：“為了郎君，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風餐露宿算不得甚麼！”見他仍在思慮，她悄悄扯了扯霍留行的衣袖，“並且郎君，你這一走，我一小我在這裡會悶壞的，我不想跟郎君分開……”

“你是說……”

霍家任的是定邊軍的職事, 對慶陽本地的事件不宜插手過量, 做到這份上就該退居厥後了。

這話倒不假。霍留行畢竟長了她一輪，經常看她便像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孩子，且她是水靈精美的長相，瞧著比她的春秋還要嬌小一些，若對這麼個小女人有甚麼“秀色可餐”的起心動念，倒覺有些下賤不堪了。

霍留行點點頭，轉頭先去了俞宛江的院子。

替沈令蓁措置完傷口，霍留行就出府去察看災情了。

他說：“長公主此人，論識民氣，認情勢，比聖上在行。若我猜得不錯，她對皇家已經斷唸了，對仍然忠心於聖上的沈家二房恐怕也是不甚靠近的態度。她現在要的，隻是保住沈家大房這一件事，隻不過冇到迫在眉睫的時候，尚在扭捏該往哪條船靠罷了。而我想做的，就是讓沈家大房完整下水，上我霍家的船。這位鎮國長公主欠霍家的債，便用她大半生積儲的全數籌馬來還，母親以為，如何？”

“應是歇下了，但亥正那會兒，蒹葭曾傳人問府裡可有止疼的藥，像是少夫人傷口疼得睡不著。”

沈令蓁皺了皺眉，俄然感興趣起來，抬高身子，撐著他輪椅的扶手：“說來奇特，郎君為何從未誇過我的邊幅？在汴京時，常有人說我長得好。郎君如何看我呢？”

“千真萬確。如果留了疤，你拿我是問。”

沈令蓁傷在額角，破口雖被碎髮諱飾了些，但眼下細瞧起來還是相稱較著。她這是擔憂本身將來會留疤破相。

沈令蓁一愣：“徹夜？”

院內燭火透明，俞宛江撐額坐在堂屋上首位置，似已等侯他多時，見他來，立即揮退了四周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