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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的，這不，若換了平凡人，悠長不消腿，皮肉早都萎縮了，但黃醫仙想了妙方，將鍼灸之術和藥浴之法的絕學傳授給了霍家人，叫他們養著霍郎君的兩條腿，這麼些年，總算不至於冇了樣。不過按說，腿腳是越壞越透，越不使越不能使，疇昔多年又重新好起來的，當是極少。”

她是以懵懵懂懂，隻約莫曉得，圓房是男女間同床共枕的密切事。

沈令蓁被瞧得不美意義，侷促地翻開被衾，見他的目光跟下落向她未著鞋履，隻套了丫頭襪的腳上，像被甚麼燙著了似的，一下子又縮回了被窩。

她這纔回過神，倉猝爬起來，摸索著去找紈扇。

因男方腿腳不便，婚儀諸禮都是從簡了來。

沈令蓁摸索道：“你也不會嗎？”

也就是說，要病癒是不太能夠了。

沈令蓁嘴裡呷著茶，心中卻藏了事，品出甚麼味也渾然不知。半晌後，她問：“嬤嬤，霍郎君的腿當真一步都走不得嗎？”

“嬤嬤多禮了。她這一起舟車勞累，我也非常諒解心疼。”霍留行溫暖一笑，在季嬤嬤入裡後，搖著輪椅跟進了臥房，轉過屏風，一眼瞧見側臥在榻的沈令蓁。

麵前的男人端倪漂亮，容儀清雅，被一身正紅的喜服襯得麵若傅粉，瞧上去與西北地界浩繁粗暴的兒郎氣質差異。

“是該圓房了。你不困？”

她說：“或許就是小時候留的印象吧。”

但霍留行卻曉得，這事不是紙上談兵能學好的。

“無妨。”霍留行的語氣仍然和悅，目光卻緊盯著她的神情，像要從中瞧出甚麼端倪來，“隻是聽你意義，還在彆處見過我？”

他緩緩眨了眨眼，抬起拇指，如有所思地撫了撫下唇。

他發笑道：“恐怕不可。真要學，你得跟我到榻上去。”

“無妨，去吧。”

沈令蓁沐浴後換了一身輕浮的煙粉色齊胸襦裙，從淨房返來時，見霍留行也已拾掇結束，穿戴廣大的紅色中衣，坐在窗邊就著燈燭翻閱一卷佛經，另一隻手慢悠悠撥弄著一串菩提子念珠。

戳人傷處並非沈令蓁的初誌，既已獲得他的親口確認，她也就不再詰問了，歉意道：“是我冒昧了。”

但到目前為止，她的這位夫君言語去處皆無可抉剔，與“凶悍”二字全然搭不上邊，對她更是體貼備至，如此駁了他的麵子，倒顯得沈家仗勢欺人了。

也許是他靠得太近了，酒氣入鼻，沈令蓁不由地嚴峻起來，攥著紈扇的手用力一緊，小聲答：“是做了個惡夢。”

她遭擄一事傳出去多少惹人遐想，有損名聲，既然家裡操心吃力地對外坦白了，霍留行也不是她的拯救恩公，那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與他申明為好。

“想是在汴京吧。我十五歲之前隨父親入過幾次宮，與很多世家大族的孩子打過照麵，或許你也在此中。不過你當時還小，竟留了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