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修仙皇帝[第6頁/共15頁]
有一天,一個朋友買了一個大罐子,特彆歡暢地來找我:“我這是嘉靖期間的一個官窯。“先把罐子撅過來讓我看屁股,我一看底下寫的“大明嘉靖年製“,冇有題目。然後我就說:“你這東西是官窯冇錯,但是半個。“他說:“哎呀!如何是半個啊?“我說:“你這罐子是八仙紋。你看這是誰?鐵柺李、呂洞賓、韓湘子、何仙姑。那四小我呢?“他說:“那四個我如何會曉得在哪兒?這不就畫了四個嗎?“我說:“那四個是畫在上麵的。這是一個葫蘆瓶,斷掉了。你看到的是一個部分,下半截。“
晚明有小我叫屠隆,他寫了一本書來總結文具,叫《文具雅編》。在這本書裡,他明白提出了“筆筒“這個詞彙。我們曉得,一個新事物呈現,必然有對應的名詞呈現。明天能查到的汗青文獻中,最早呈現“筆筒“兩個字,就是明朝萬積年間,萬曆十一年。屠隆在書中“筆筒“這一條下,說:“湘竹為之,以紫檀烏木棱口鑲座為雅,餘不入品。“他說的就是湘妃竹的筆筒,鑲上紫檀或烏木口的非常雅,其他都不可。
十多年前,一個朋友來找我,拿了一個青花大碗,藍得發紫。他抱著問我:“這件東西是我在鄉間買的,我實在拿不準,你幫我看看這是甚麼時候的。“我一看:“你這是好東西,非常可貴。“他說:“人家奉告我這叫洋藍。“洋藍就是清朝晚期,中國青花瓷器走到窮途末路時,呈現一種很刺目標藍色,被稱為“洋藍“。但這個碗不是洋藍,它用的是回青。
但明末的青花瓷器卻一變態態,抖擻出勃勃朝氣。它擺脫了嘉靖、萬曆以來那種煩瑣、密不通風,走向了清麗舒朗,這類氣勢也影響到清朝青花的將來走向,特彆奠定了康熙一朝青花瓷器的根本。天啟、崇禎兩朝的官窯瓷器非常罕見。有冇有官窯呢?有,明天仍然能夠找到官窯,並且相稱精彩,但數量非常少,遠遠不及嘉靖、萬用期間。但民窯產品非常多,並且很多產品的質量大大高於官窯。厥後的清朝冇有這類征象,清朝最精彩的瓷器必然是官窯。晚明的民窯青花擺脫了明朝近三百年的宮廷桎梏,變得活潑起來。過渡期乃至厥後的康熙青花,最活潑的都是民窯,這一點跟我們的設想有點兒差異。這是甚麼啟事呢?
我20多歲的時候在出版社上班,每天淩晨騎自行車從西郊一向騎到東城,下了班又從東城騎歸去。每天路過阜成門,那兒支著一個帆布棚子,有一個老頭兒在那兒賣麪茶。老頭兒的攤上有一溜兒青花大碗,圖案都不太一樣。我為了看碗,就常常在那兒喝麪茶,時候長了就想買他的碗。老頭兒說:“這是我家的傳家寶,不會賣,但你能夠看。“麪茶碗裡裝著油麪,挺大,我抱不起來,也不能看底,不曉得是甚麼時候的,隻能看到氣勢不一,此中一溜兒都是一個朝代的,看著很標緻,有一個單個兒的畫得特彆滿,顯得比較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