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頁/共4頁]

當三媳婦的肚子一每天隆起時，白趙氏對她的討厭也一每天增加，幾近不消正眼瞅那肚子，更不瞅她臉，乃至生長到一瞥見三媳婦端來的飯食就噁心，卻又說不出口罵不出聲。白趙氏日漸肥胖，到麥收後三伏盛暑的悶熱氣浪裡，終究嚥了氣。白嘉軒本想昌大安葬勞苦功高的母親，但是愈來愈可駭的兵荒馬亂不答應他儘孝心，村裡的年青人跑躲一空，連幾個得力的幫手也找不到。白嘉軒在母親靈前禱告說：“過三年時世承平了，兒再給你唱戲……”

在為母親停止葬禮時，朱先生來弔孝，臨走時點了一句：“辭掉長工自耕自食。”他揣摩不清：“我種不過來咋辦？”朱先生笑說：“好辦！撂給貧民就完了。”白嘉軒隻服從了姐夫的一半話，辭退了兔娃，撂給兔娃二畝地，其他的地盤如何也捨不得撂給旁人……

“你順勢就睡炕邊那達。”

第二年春季，孝義媳婦生下一個娃子。當時候，兔娃已經和新娶的媳婦在自家廈屋裡過日月了，也不再去白家熬活。白嘉軒給兔娃撥過二畝“利”字號坡地，讓他和媳婦去過自家日月，在原上又傳為義舉。白嘉軒再冇有雇用長工，隻在收麥時叫幾個麥客來打打長工。

三個月後，三媳婦呈現嘔吐征象。白嘉軒送給冷先生一件上好的皮襖：“你的醫術好！”他要使冷先生接管阿諛和謝酬的同時，也接管一個弄虛當真的究竟，以便把冷先生的口也封起來。六月三的棒棰會還遙遙未到，三娃子媳婦有身的究竟隻能歸功於冷先生的藥方，至於弊端在誰身上就不大首要了。白嘉軒第二件措置的善後事，就是兔娃的婚事。他在飯桌上很親腸地對兔娃說：“兔娃，你不小了，該娶媳婦了。屋子是拆爛補渾呀，還是重蓋？”兔娃說：“俺爸給我說過，不準朝俺黑娃哥要一文錢，他給也不要，不準俺哥在老屋蓋房。”白嘉軒說：“噢！我明白了，你是錢不敷。你說你有多少錢，讓叔給你策畫一下。”兔娃說了他爸死時留給他的錢數。白嘉軒笑說：“這點子錢嘛，隻能逮個椿媳婦。”兔娃羞羞地笑了。白嘉軒說：“先訂媳婦，再拾掇房屋，過年就把媳婦娶返來。錢嘛，叔給你包了，也算是補你爸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