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頁/共5頁]
第三個女人是北原上樊家寨的一戶一樣殷實人家的頭生女兒,十六歲的身材發育得像二十歲的女人一樣飽滿成熟,豐腴的肩膀和渾圓的臀部,又有一對大奶子。她要麼是早熟,要麼是婚前有過男女間的知識,一鑽進被窩就把他緊緊摟住,雙臂上顯現著火急與貪婪,把飽滿鼓脹的奶子毫不羞怯地貼緊他的胸脯。當他進入她的身材時,她嗷嗷直叫,卻不是痛苦而是沉迷。這個像一團絨球的女人在他懷裡纏磨過一年就瘦成了一根乾枯的包穀稈子,最後吐血而死了,死了也冇搞清是甚麼病症。
冷先生坐下也不說話,接過嘉軒遞給他的秉德老夫的那把白銅水煙壺就悠悠吸起來。白趙氏端來一隻金邊細瓷碗,內裡盛著三個潔白如玉的荷包蛋。冷先生隻用一個手勢就表示出不容置疑的果斷回絕。白趙氏還想說甚麼梯己關照的話,秉德老夫的手腳跟著身子的俄然仰倒又扭起了麻花,並且更加狠惡,眼裡的活光很快收斂,又是一片病篤的神采,嗷嗷嗚嗚狗一樣的叫聲又從喉嚨裡湧出來。已經完整消弭了內心負載的女人兒子和長工大驚失容,突然間認識到他們歡暢得太早了,危急並冇有肅除,一下子又墮入更加沉重的二次打擊當中。冷先生仍然不慌穩定照前辦理,重新在燃燒的燒酒的藍色火焰裡燒烤鋼板和鋼針。三小我不經叮嚀已經彆離挾製壓死了秉德老夫的頭手和腿腳。通紅的鋼針再次捅進喉嚨,又是一股帶著焦臭氣味的藍煙。秉德老夫又溫馨下來,繼而眼裡又泛出活光來,這回他可冇說給閻王存亡簿上打鉤畫圈的笑話。三小我的臉上和眼裡的疑雲呆滯不散。冷先生清算起那隻磨搓得紫紅油亮的皮夾,重新繫到褲腰帶上,籌辦告彆。嘉軒和母親以及長工鹿三一齊拉住冷先生的胳膊,這模樣你咋敢走?你走了再犯了可咋辦呀?冷先生不動眉平板著臉說:“常言說,有個再一再二冇有再三再四。再不產生了算是老叔命大福大,萬一再三再四地產生……我奪了他打鉤畫圈的筆桿也不頂啥了!”說罷就走出屋門走過院子走到街門外頭來。嘉軒一邊送行一邊問父親得下的是啥病,冷先生說:“瞎瞎病。”嘉軒幾近有力走進門樓。“瞎瞎病”不言自明的切當含義是絕症。
第四個女人娶的是南原靠近山根的米家堡村的。對這個女人他幾近冇有留下甚麼影象。她彷彿對他的統統作為毫無反應。他要來她毫不推拒,他不要時她從不粘他。她從早到晚隻是做她應當做的事而幾近不說一句話。她死的時候,他不在家,到鎮上去了,返來時瞥見她的嘴死死咬著被角兒,指甲抓掉了,手上的血尚未完整乾枯,炕邊和炕蓆上固結著發黑的血汙和被指甲抓摳的印痕。說是午後俄然肚子疼,父親找他不在就去鎮上請來冷先生搶救。冷先生斷為羊毛疔,紮針放血時血已變成玄色的稠汁放不出來。她死得非常痛苦,渾身扭蜷成一隻乾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