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紛遝而至[第3頁/共4頁]
錢逸群在中間聽了少年的名字,心下一跳,暗道:明天還真是適逢其會,有緣得很。本來這少年就是顧媚娘將來的丈夫,官吏三朝的聞名貳臣,大名鼎鼎江左三大師之一的龔鼎孳啊!
“誠聞法師長年在北邊雲遊說法,對關外之事知之甚詳。”王心一舒朗笑道“我在京中時便與他瞭解,未曾想竟然在杭州又遇見了,便請來家裡,恰好與眉公相見。”
錢逸群收回目光,聽王心一正在就教誠聞法師“龍樹論”說些“中道緣起”與“化名性空”之類的話題。四周世人也不知是否聽得懂,無不跟著誠聞法師的講說節拍而點頭。
“敢問一句,這翠巒山在那邊啊?”陳繼儒出聲問道。
“隻論佛法,這位道長都要睡著了。”龔鼎孳俄然冒出童聲,語氣不善道。
坐次重排以後,王心一與陳眉公坐了〖主〗席,兩個兒子坐了主陪,卻請那和尚做了主賓。文光祖占了文震孟的光,撈到和尚的下首,卻推給了錢逸群,本身又次了一席。白芥子、龔鼎孳各自入來賓席。很多人自知職位低下,不敢退席便紛繁辭職了,王家天然也不會挽留。
“老爺返來了!”
陳繼儒微微一笑,道:“也是有緣,路上碰到白芥子,便來湊個熱烈。”
王心一點了點頭,道:“那請他們偏廳用飯。”
錢逸群正想隨便套個省,說是本地俗稱,想來陳繼儒也冇處所查去。正要開口,卻又被人打斷了。
錢逸群不與小屁孩計算,心中暗道:若非道人脫手,你連個席位都冇有呢!
“老朽不請自來,還請二位賢侄不要見怪。”陳繼儒申明在外,朝廷幾番征辟,卻不肯仕進,畢竟耽老林間。他的畫作與董其昌併名,但是董其昌倒是藉助了官身,其畫一味陰柔,不如陳繼儒的柔中帶剛。
陳眉公自稱隱士,從不避諱江湖草澤。白芥子肯赴王守忠的筵席,天然也是曉得會碰到甚麼人物。唯有陳繼儒身後一個十五歲的孩童,皺鼻不悅,自顧自坐了白芥子的動手,讓人清算席麵。他看錢逸群時,更是暴露一股討厭的神情。
“哦?”陳繼儒是博古通今的大儒,家中藏書萬卷,從經史子集到稗官彆史,無書不讀,無所不知。他腦中細細思考,卻冇有翠巒山這個處所。也不記得有那邊名山古稱“翠巒”。
他之前見錢逸群坐了主賓席,心有不平。現在又輪到個和尚坐主賓,更是氣鬱。想他三歲識字七歲作詩,十二歲便能開筆製藝,人稱神童,走到那裡不是世人的核心?現在竟然成了個不為人諦視標陪席清客!
這和尚也帶了兩個侍從,俱是身高近丈,彪悍凶悍之人。這二人一樣剃了禿頂,戴了頂鬥笠,進了屋裡也不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