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章 遼東漁鼓頻報急,道人初進宰相家(三)[第1頁/共4頁]
“你們聊,我先告彆。”薛玉不喜好聽到刻薄長的話題,朝孫鑰施了一禮便倉促而去。
削髮人看似超然,實在並不入儒士們的法眼。在他們看來,這些和尚羽士不過是打秋風混飯吃的乞丐神棍。就算有堅信佛法道義的士紳,也不過是看在釋迦、老聃的麵子上對這些人略加禮遇罷了。
“津潤兄所言極是。”白楓回禮道。
“他阿誰是正牌子的袖裡乾坤,”錢逸群道,“我們這些器物煉化的,實在已經是衍生之物了。”
孫鉁固然不會添油加醋,說得乾巴巴的,孫鑰卻聽得津津有味,兩個眸子子滴溜溜轉著。他二哥當然對他體味莫深,笑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些甚麼?”
“人家誌不在此!”孫鑰藏起書,又道,“二哥,你說我去拜見那刻薄長,會不會冒昧了些?”
“越說得荒唐了,”薛玉道,“他何德何能去教養個正牌子進士,正四品的右僉都禦使!”
“哈哈哈,我家小寶駒也曉得禮數了?”孫鉁大笑起來,剛纔的怠倦全然不見,道,“看他模樣倒是好說話的,不過明天楊嗣昌剛起了個頭矯飾,就被他一頓連消帶打,可見此人不是易與的。”說罷,又將父親對刻薄人的評價說了,說得孫鑰內心癢癢,更恨不得當即就去。
柳定定吃著一個炒果子,不住讚歎,恨不得連吃帶拿,多備下些。她這時候纔想起金鱗簍的號出來,便道:“師弟,煉製袖裡乾坤寶貝的神通,你會麼?”
“甚麼亂七八糟的?你前次拿了本《***》也說是奇書,差點被爹爹發配去遼東,好了傷疤忘了痛麼!”孫鉁劈手奪過孫鑰手中的“奇書”,一看封麵,倒是《墨憨齋誌異》。
“是我綁駕之罪,該讓芥子歇息幾日再來飲宴的。”薛玉起家施了一禮,“今後同住孫府,遲早相探,恰好多靠近靠近。”
“這書乃是現在方興未艾的一本奇書!”孫鑰道,“傳聞這編書者與那些怪傑異士乾係極好,另有人說這書坊仆人本就有大神通,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故而俗人能夠拿這書消遣,懂行的卻當它邸報普通。”
“海棠苑?”孫鑰奇特道,“去那兒乾嗎?”
孫鉁一昂首,見是身著勁裝的五弟,勉強笑了笑:“說的那裡話,我隻是剛陪父親見了客人,身子乏了。”他頓了頓,又笑道:“比不得你們年青人啊!”
孫鉁聽這內裡動輒雷霆火焰,滿篇光怪陸離,板起麵孔道:“這甚麼書?卻不教人走正道!滿紙荒唐!”
孫鑰固然不解,腳下卻還是循著青石板路往海棠苑去了。
海棠苑裡種滿了海棠,這是因為孫夫人王氏獨愛海棠的原因。
“前幾日聽幾個同僚提及過,”孫鉁順手翻開,卻見內裡的文章並不像平常小說那般有題頭詩、解名詩,反倒是簡明扼要地年代日、行省州府,說得彷彿偶然有地,頗讓人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