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難平 第6章（2）[第1頁/共2頁]

屋裡還是隻要洞頂的一束細光，直直的打在桌子上，照著正中的那一隻爐鼎。白木將頸上旗袍的盤扣解開了，取下那一圈珠串，紅繩係成五個結，將四顆白木沉香珠子緊緊的拴住，她手掌輕拂，便取下兩顆來，又將剩下的兩顆重新戴了歸去。

爐鼎收回的光更亮了，不待她多想，小小的一方蓋子已經飛起，白木輕彈手指，將它壓了歸去，又以手做刀，劈下劃破指尖，滴了幾滴血在爐蓋上。但它彷彿顫栗的更短長了，白木隻得將本已病癒了的手指又伸了出來，預備要再滴幾次，壓抑住珠子裡妖魔的乖戾之氣。爐鼎卻在這時俄然溫馨下來，收了白光，卻噴出一團紅霧，散在四周，待紅霧散去，才垂垂收回深紫色的光暈，覆蓋在周身。

妖與凡人分歧，不需用飯、不需喝水、不需就寢，昔日裡頭瞧見白木吃了的很多東西，不過是因為她想將本身藏成一個淺顯人罷了。但是沈楚非妖、非道、非神仙，卻也在密室裡熬過了二十一天。

她望著南柯，微微點了頭。南柯這才向床邊走去，雙手畫印，半空中閃著紅色霧光的彆的兩顆珠子便緩緩飛往她手心。她一把捏住，頓光陰線消逝，屋裡一時黑了很多。

她在地上盤腿坐了，閉上眼，心中默唸口訣，也使出了往生咒。

南柯見狀暗道不好，忙將雙手置於胸前，低聲結印，詭計鎮住躁動不安的妖魄。

南柯也未多說話語，腳尖悄悄用力，便騰到半空，再將渾身的力量凝集在手指，倏的將一道光束打在紫金爐子上，她口中不知倦怠的喃喃念著往生咒的口訣，冇有涓滴懶惰。

內心不由悄悄自嘲：白木啊白木，本來就是樹妖，何必迷戀肉身的血熱，何必在乎靈魂的飄移。

白木卻彷彿並不體貼，未曾多加沉淪便將四顆珠子一齊拋進了紫金爐子裡。驀地一陣心悸，甚麼東西從心口垂垂消逝，從血液裡緩緩流走。周身滾燙的肌膚涼了下來，她打了一個冷顫，抓住了桌角。

白木朝床上望去，冇了沉香珠子的光照，看去略略有些恍惚，水青色的帳子仍然輕飄飄的閒逛著，影子映在床幃內裡那人的臉上，也是半明半暗。但是那張臉，一刹時彷彿竟不是馮業平，她一把扯過帷帳，探身看去，倒是本身看走了眼，那樣如峰的端倪，似裁的表麵，如何會不是他？

她的心彷彿一不謹慎又失了一魄。

南柯將珠子交予白木的時候，那珠子已經與平常無異，顛末光陰的打磨，圓潤晶亮，彷彿不是樹木所製，而是玉石了。

待世人終究散去，屋內隻留了她與南柯，並著床上躺著的馮業平的軀體。她才抬手施了咒，又將大開的密室洞口封住了，重重的藤蔓，無風自來，將密室與外界隔斷成兩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