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尾聲】[第1頁/共8頁]
當時我想,是不是說,一瞬的滅亡是悲壯的,而平生的倖存倒是痛苦而光榮的?
如許的個彆,就像我在書中寫到的代號為B,G,L,M,K,S,A的庫克兵們。
歸去的那天,我想起一件不經意的小事。
本文定時候和城池為索引,記錄著宋冉在東國期間的所見所聞,從拾荒者到批示官,從小販到兵士,她的目光一視同仁,每個藐小的人物都在她這裡留下了位置。書中所選照片也全數來自她的拍攝。固然如她所說,她的視角冇法全麵記錄下亂世中的國度,但她用最實在客觀的筆觸將戰役中的眾生相閃現在我們麵前。
有次我去看他,聞聲他說:“冉冉,我悔怨了。”
——
出版十八週年記念版
在見過最深的暗中,最凶的罪過,最醜的可駭以後,
他幾近還和年青時一樣俊朗。
我原想讓宋冉為五週年記念版再寫一篇序作,但她說想寫的統統故事和表情已經在四年前寫完,冇有更多的感情能再謄寫。
他問:“你多大了?”
在戰役麵前,他們成了人類悲劇的棋子,用完了,然後就被丟棄。
……
因為厥後我發明,天下或許暗中,或許無光,但個彆的善,卻像沙岸上閃光的珍珠,哪怕尋它時被砂礫刺傷,可一旦將它捧在手心,它閃爍的和順斑斕的光芒會讓你淺笑而無悔。
我曾去拜訪過他們,在書脫稿的兩年前。當時他們家中有個剛滿一歲的小男孩,乳名小樹,也叫小樹苗。
他靠在躺椅上,蓋著被子,窗外下了雪,厚厚的白雪。他悄悄地看著母親,目光安好長遠。迷戀,不捨,充滿感激。
偏題了。為甚麼俄然寫這麼一段,我也不明白。和這本書冇有任何乾係。但那次拜訪的很多畫麵毫無啟事地給我留下深切的印象,時不時就能回想起來。比如我跟宋冉說話時,李上尉無聲遞過來的一盤削好的蘋果,宋冉一邊跟我說話,一邊和他眼神對視,透暴露一刹時的和順愛意;比如她和我說著文稿內容,清算書桌時看到李上尉的質料書和稿紙,順手清算時的謹慎翼翼和珍惜;比如桌子上一瓶新摘的小花兒,茶壺裡伸展的茶葉。
而比來,五週年記念版策劃之際,我再次拜訪了李上尉和宋記者家。他們早已搬來帝城,小樹苗也長高了,在讀小學,不管表麵和姿勢愈發酷似他父親。他們家裡多了位新成員,五歲的小鴿子,在幼兒園讀大班。宋記者開了事情室,李上尉也成了李少校,他自學讀完了書,雖在家事情,但也在本身的範疇上有所研討。他們彷彿竄改了一些,又彷彿甚麼都冇變,相處時的默契和順一如疇前。
他們就那樣無聲地對望著,在阿誰下雪的時分靜處了一個下午。
我說:“難怪你的謄寫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