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月夜相遇[第1頁/共4頁]

這般下了號令，也不待宮人回過神來，太子已顧自邁著大步向著琴音地點去了。

“樂王妃不會去，”衛玠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山陰，接道，“成都王卻會前去。”

“如果樂王妃去了呢？”太子沉吟道。

“且非論太子並非皇後所生。即便血肉嫡親，關乎儲位之爭，無不豁出性命。太子，成都王手中握有兵權，是不成多得的倚仗。幸有賈後此舉，不然成都王豈會如此等閒與我們走近？”

“屆時，扮成賈謐之人自有人助他倉促逃脫。經此一事，成都王與賈謐必定勢不兩立。”她信口說到這裡。看到二人投至身上的目光，不覺又慚道，“此為詭計。雖能成事，終易遭人詬病。山陰有愧。”

院門悄悄被翻開，他單獨一人踏下台階，步入這方小小的院落。

不過半晌，他已規複了平常的神態。在亭中又小歇了半晌，他拍拍衣服起家道：“無事了。走吧。”

“何計？”

“不去了。”河東意氣闌珊地伸了個腰，“太子哥哥那邊，又很多我一個。可貴徹夜你不去母後那兒，便陪陪你吧。”

夜色如水，照亮了這方小小的亭台。星子垂垂褪去，一彎輕巧的上弦月悄悄爬至墨藍的天幕，一層又一層極淡的雲紗衣悄悄飄浮，漫過那淺淺的淺笑，昏黃的月光下，小亭四周環抱的各色花枝偃了旗息了鼓，一徑微垂著枝蔓。洗去了白日的鉛華與浮燥，現在，它們守著這方小天下，溫馨又誇姣。或許傾了耳諦聽，另有一聲兩聲蟲子的低鳴，如許夜色下，久冇有表情觀花弄月的太子腦中一清，沉悶的心境忽地伸展開了。他昂首眺望那彎新月，自嘲道：“終是心誌不敷堅固。”

大殿當中，太子嗤笑一聲，長歎道：“將孤靠近之人一個一個撤除，將孤的羽翼一點一點肅除。成都王不過與孤走近了一些，便被調離。衛卿，你說賈後為何這般容不下孤呢？”

還是淡淡的，輕淺如小溪的，冇有酒的醇香綿長，也冇有女子的柔媚嬌俏，可偏生那股超脫無羈硬是扣住了人的心。琴音漸止漸歇，似是進入序幕了。太子在門口站了好久，終究大手一推－－

“是。”宮人將大氅披至太子肩頭，“太子謹慎。”

他伸手撩了羅帳，低低喚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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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人低垂著頭，隻披著單衣，雙手有一下冇一下地挑逗著琴絃。她似是冇重視到身後沉穩的腳步，似是未曾想到這深夜中仍會有人到妨，彈至最後，素白的右手一按琴絃，琴聲立止的同時，模糊伴了她一聲極輕極輕的感喟。感喟聲中，有難過，有蒼茫，有一絲連她本身都未曾發覺的孤寂。

“不忙。”太子在榻上坐下，“孤覺得大殿之上的王式高慢，自傲，令人過目不忘。本來掩了房門也是小女兒之態。你倒說說，哪個纔是真正的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