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月下相伴[第1頁/共3頁]

兩隻船一大一小，一左一右，相偕而行。

名為相邀，語氣倒是不容回絕的倔強。

一葉扁舟在眾遊船的烘托之下，幾近感受不到存在。也恰是如此，它得以矯捷地穿越於各艘大船間，留下一道道水波。山陰坐於船艙間聆聽水聲從耳邊潺潺而過，不覺中天氣大黑。

月光下，少年傲視生輝，肌膚閃現一種瑩瑩透亮的白，微沉的夜色恍惚了他的五官，隻要那股渾然天成的氣質令人過目不忘。

他整日呆在院子裡鬥鬥鳥，玩玩蟲，倒也收斂了很多。

冬至是古時的一個大節，它的首要性，不亞於春節。是以，大家府中紛繁打掃籌辦過節。

馬車轉頭向著西邊奔馳而去。

江麵上，喧鬨地隻要梢公搖櫓的聲音，那槳和著水聲一下又一下有節拍地起伏。

既已來了，乾脆一遊。她令保護租了一艘劃子，任著梢公劃開水波一起往前。

一彎上弦月在水影中碎了又合，合了又碎。

這一片燈紅酒綠中，時不時傳來貴公子們的談笑取樂。保護看著立於船頭吹風的山陰，輕道：“郎君，天氣已晚。回吧。”

山陰朝著遊船望了一眼，月色當中，來人身份莫辨，她正色道：“雖偶然操琴，卻故意弄月。劃子之上更能感受無邊月色，何不讓你們仆人上我這劃子一覽風景？”

在這暮秋的流霞河上，在這水般清冷的月光中，它將人們的思路帶回了阿誰暖意融融的春夜裡，那片月色誘人的江麵景色中。

江水一波一波出現波紋，無邊夜色中，隻見一艘遊船掉轉船身，悄悄跟了上去。

直到船隻沿著山嶽，穿過峽穀，超出淺灘，直到護城的堤岸模糊可見。

就在山陰瞄了它一眼，深思著如何拋棄它時，遊船上的人出來了。

它腳程快，不過半晌已經趕上了山陰的劃子。

白衣少年似是剛回過神來，他轉頭深深地看了山陰一眼，輕道：“良辰美景，何如老是太倉促。”

山陽直接跳上馬車：“去流霞河。”

各大遊船開端接踵亮起燈火，流霞河麵金光閃閃，更加刺眼了。

這琴音在一片喧嘩中，洗滌了春季的憂思，沉澱了世人的暴躁，初始是一艘，然後是兩艘，三艘，鄰近的遊船停下來了。郎君們從船中走出立於船頭，他們甚麼話也冇說，隻悄悄地聆聽著這旋律，感受著這意境。

這一列列動靜中，另有一條是關於孫江的？看著看著，俄然，她的表情大好。雙手一負，揚聲道：“備車，去孫府。”

竟是高興至此了？

麵前的保護一頓，他蹙了蹙眉，勸道：“小郎，還是不要拂了我家仆人情意為好。”

大門緊閉，連敲好幾下纔有下人翻開，倒是奉告孫江前去流霞河了。

兩艘船垂垂挨近，少年衣帶當風，順著船板悄悄躍上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