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半生為奴 - 第36章 南酒肆

第36章 南酒肆[第3頁/共4頁]

到了船埠泊岸,容與跟在沈徽身後下船。兩人都是一身石青色曳撒,頭戴網巾,容長的身條配上清俊超脫的好邊幅,打眼一瞧,倒像是大戶人家兩個貴公子相攜出遊。

“聽上去還是懾於端方,”沈徽斜睨著他,“我還覺得你要說,你這輩子割捨不下的人,是二爺我呢。”

那中年人接疇昔,隻瞥了一眼,便奚笑道,“這類順手塗鴉之作也美意義賣錢?何況這畫裡的人都是誰啊?另有這詩,是你寫的?甚麼端端,又是牡丹,不通的很,我瞧根本分文不值!”說罷,順手將扇子擲在了桌上。

容與有些遲疑,想著一味坦白身份,怕是難見蕭征仲一麵,可轉頭再看看身邊這位爺,周身的風華氣度自是袒護不住。倘若承認本身是司禮監掌印,隻怕明眼人一下便能猜出,沈徽就是當明天子。

沈徽深深吸了一口四溢的芳香,“人說塵凡中最繁華和順地當屬姑蘇,這話公然不錯,比起都城的寂靜堂皇,倒是更讓人想要靠近,你覺著呢?”

這麼說,還是不脫君臣恩德那一套,不過是要把本身綁死了栓牢了,容與垂眸一哂,實在大可不必,本就冇有想過要分開,既來之則安之,他向來都不是個喜好強求的人。

沈徽勾了勾一邊唇角,“你是很神馳了?那不如申請外放,是想監軍呢,還是到南京十二監混個閒差?京裡麼,到底憋屈了些,我瞧你在家中日子過得不舒坦,既要看那幫文官神采,還要當差服侍主子,與其謹慎翼翼的,倒不如上外頭來清閒安閒,你說好不好?”

這話也算是他的肺腑之言了,固然歆羨浮橋流水吳儂軟語,浩渺太湖漁歌頌晚,可這輩子到底無緣於塵凡,也就冇有需求非固執於塵凡裡那點吃苦。

容與環顧四下,早有藏身暗處的禦前侍衛上來聯絡,把一早探知的成果說與他,那蕭征仲的宅子恰是在閶門內文衙弄。

倆人正拉扯之時,一個總角男孩從外頭跑出去,直奔秀才,放下一袋銀兩,氣喘籲籲道,“爺出門也太急了些,喏,錢到了,爺快回家吧,彆在這裡賣扇了。”

天氣有些陰沉,剛剛纔落了場薄雪,河岸兩旁和河上亭橋彷彿積了一層白霜,這氣象和詩畫中慣常描畫的江南春日煙柳迥然異趣,又不似都城夏季那樣肅殺寥寂,倒是彆有一番味道。

臉上一陣發熱,被夾著霰雪的風一吹,倏然又是一陣涼,分不清冷熱,整小我彷彿作了病。

耳邊嗡嗡作響,容與望著他,一臉悚然。割捨,這詞實在是太奧妙,聽得貳心口一陣狂跳,好輕易按捺住了,也還是有點張口結舌,理不清思路該如何接他的話。

沈徽一笑,也未幾言,兩人牽馬信步朝姑蘇最富盛名的山塘街漫步。一起行來,店鋪鱗次櫛比,街巷中招牌燦若雲錦。山塘河在販子旁緩緩流過,河上畫舫遊船不竭,其間偶有載著花草的船隻從這裡前去虎丘四周的花市,花香沿著河水兩岸悄悄鋪散開來,沁民氣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