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暢飲[第1頁/共5頁]

王玥是行伍出身，實足的酒膩子，見容與如許斯文清俊的人也肯跟著湊趣兒，態度還慷慨豪放，愈發歡暢起來，當即命人將飯菜送至書房。

半晌以後，他已擎出一罈酒來，看模樣像是常日悉心收藏的。

月光淡淡灑在天井當中，容與眼望他們佳耦相攜的背影，心頭不自發浮起一片安好安閒的感受，所謂光陰靜好與子偕老，大略就是這般模樣吧。

因而久而久之，設立那鼓的初誌已被人淡忘，反而演變成言官如有彈劾奏疏，又怕司禮監中官不肯及時通報，就會去皇極門外敲響這麵大鼓。鼓聲震耳，隻消響一下，深居禁廷的天子便會曉得，必是有告急的奏疏要呈報。

王玥麵有得色，又斟了一杯給他，“我初時也喝它不慣，比及風俗了，再喝其他酒就如同喝白水普通有趣了。遼東氣候苦寒，還真得靠它才氣和緩身子啊。”他悄悄歎了一歎，“提及來便有些記念在遼東的日子，在那兒能夠縱馬馳騁，比拚技藝，另有仗可打，強過這裡太多，都城就是個是非圈汙糟地……”

所謂登聞鼓，原是太宗天子所創，本意是若遇冤民伐鼓申述，天子可親身受理。可惜民告官實在艱钜，遑論是麵聖親口訴說冤情，隻怕還冇靠近那麵鼓，人就已被守城護軍射成篩子了。

好男兒誌在四方！一句話，勾得容與胸中生豪氣頓生，當即朗聲道，“就依仲威，有朝一日我也隨你去大同，去遼東，去河西。厲兵秣馬鎮守邊關，做一番男人應做的奇蹟。”

他斂了笑，改正色道，“現在外頭都在傳，朝中有兩相，內閣首輔是外相，彆的另有一個內相，便是老弟你了，幸而皇上信你，不然這話傳到他耳朵裡，但是誅心之言啊。”

相攜行至花廳外，他令主子高舉了數十枚火把，將院中照得彷彿白天。

容與點頭應著，很感激他的體貼。他便又笑說，“今兒芳汀打發人來奉告我，你在皇上跟前替她全麵，推了李鬆陽，她感激得甚麼似的，一個勁兒教我好生感謝你。趕巧兒你明天過來，既來了，我可就不放你走了，須得陪我好好喝上一回。”

卒子過河，冇有轉頭路。既是棋子，又已被擺在棋盤上，豈是說退，就能退得了的。

聽他說的熱烈，容與乾脆暢懷一笑，“小弟正有此意，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玥也笑了笑，向他投去一記讚成的目光，“要說國朝內侍退隱，不在少數，寺人鎮守各州府，監軍各大營，都是常事，可還冇有過以欽差身份出巡，且還是督辦鹽務這等肥差的。能得如此聖眷，怕是大胤建國以來第一人。眼紅你的人多了去，明麵上怕你敬你，背後裡個個都等著捏你的短兒，說置之死地而後快也不為過。”

考慮再三，他決定去王玥府上。俄然拜訪多少有點冒昧，幸虧王玥不覺得意，談笑間，一手熟稔的搭上他的肩，一起將他帶至書房。